陆景明喜欢她这种直白坦荡的热情,就算害羞,也大胆热烈,从不避讳欲望。
只是吻着吻着,很容易走火入魔,血液加快,然后……他肚子叫了一声,很响亮。
万姿笑得从藤椅上差点滚到地上。
陆景明摸摸鼻子,有点不好意思:“我没吃饭,想快点做完来着,就下午吃了两块饼干。”
万姿从藤椅上一跃而起:“走吧,那我们吃饭去,你可以先参观一下屋子,看看怎么样,我去做饭。”
她快手快脚地跑去厨房,陆景明跟在后面慢吞吞地,提了提裤子。
楼上的两居室,大的房间万姿留给了自己,她东西多,靠着窗户是一个大大的宜家书桌,当工作台,桌面一分为二,一半堆满了布料和画具,另一半摆了电脑。
一个画架靠墙放着,一个移动式的衣架在画架旁,还有一个缝纫机。
真够挤的,宽敞的主卧硬是塞得密不透风,一米五的床都太大了,如果不是推拉门的整体衣柜,陆景明毫不怀疑万姿会拆掉衣柜,再留出一点工作空间。
他的卧室就很简单,虽然小了一圈,但因为只有那些固定的东西,所以反而显得空旷。
陆景明从楼上下来:“为什么不把东西放在客厅,像你之前那个小一居一样?”他问。
“不行,这里本来就有沙发,挺占位置的,我们偶尔可以在这儿放松一下,看看电影什么的,不用都被工作占据。”
万姿高声说,“我们都很忙,工作和生活都混在一起了,但还是要有些两个人的空间吧。”
她说得很对,陆景明进了厨房。
厨房里还是挺整齐的,万姿正在拆包装好的五花肉,这些都是网上APP送货上门的,300克一盒,正好炒一盘。
旁边还有水灵灵的生菜,正在腌制的鲈鱼,切好的姜片蒜片和小香葱,东西很齐全。
一边打开的高压锅里,玉米排骨汤的浓香已经跑出来了,很好闻,很香。
05
万姿叫陆景明先喝碗汤,笑得很邀功:“汤好喝,我最会煲各种汤了,美容养颜。”
她在广东待了八九年,别的不会弄,煲汤是真的还可以的。
有时候煲一锅汤,可以喝两天,只要食材放得足,煮一锅大米饭,饭菜都有了,很顶事。
清蒸鲈鱼,陆景明爱吃点辣,小炒肉,再弄个生菜,今晚就这一汤三菜够了。
她回过头看着陆景明,眼睛里都是兴致勃勃的开心,好像在说:我想得够周全吧?是不是很能干?
陆景明心里又酸又软,他挽起袖子走进去,从门后面拿了个新的围裙给自己围上,把她拉开。
“我来吧,这方面就别和我抢了,我肯定比你做得好吃。”
万姿全程只烧了一锅水,哦不对,煮了一锅汤。
然后,她就靠在门框上,看陆景明操作了。
洗手,切肉,切得又快又薄,蔬菜整理好控水,鲈鱼肚子里塞上香葱和姜片,外面也放上姜片,开始开大火蒸。
万姿带笑看着:“想不到你都吃了这么多年外卖了,还没忘记怎么做饭。”
大二那年暑假他们在一起时,她就知道陆景明会做饭,那时候她还觉得奇怪呢,后来才知道,都是姥姥姥爷教的。
会的不多,家常菜足够。
“你这些年,厨艺没有退步吧?”
“哎呀,这个我可不知道,你得自己试试。”陆景明笑着回答,又有点小得意,“我觉得还行,就不知道在你这里能得多少分。”
他个子高大,厨房顶上的灯,好像就顶在他头顶,给他打了一圈光,把他的五官衬托得更加分明。
眼睛更黑,鼻梁更高,就连嘴唇,都棱角分明。
下颌骨到喉结这条线,性感又漂亮,不知道多撩人。
万姿把色狼似的的眼神拉回来,先看在色相上面,给了个高分。
06
水烧开,清蒸鲈鱼转小火八分钟,倒上蒸鱼豉油,流利而快捷。
五花肉先稍稍煎了煎,有了一点油后,再起锅装盘,下辣椒先捻一下,等辣椒软了,再倒入五花肉。
肉香和辣椒的味道一起扑出来,好好闻。
万姿把手机往背后藏,上面开了摄像头,是她拍的专属照片和视频,都放在一个新文件夹里,叫:家。
生菜用熟蚝油拌了拌,陆景明动作极快,才20分钟就全部搞定。
“吃饭。”他把菜盘递给万姿,万姿左右手各一个端着往餐厅去,自嘲着:“我还真是干啥啥不行,吃饭第一名。”
陆景明端着汤锅过来,温柔地笑:“你不用行,我行就好,这种生活,我盼了好多年了。”
他没有家务执念,小时候在姥姥姥爷家,苏姨那时候还没来,他们家主要是姥爷做饭。
姥爷很会做,换着花样的满汉全席都能弄出来,还得意地认为:好男人,会做饭哄老婆才是第一好。
可惜,姥爷一把好厨艺,竟没有一个儿女学会。
苏家的孩子,因为读书离家早,都不会做饭。
苏楠除了学会仗着老公的宠爱高傲外,生活中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那些弟弟妹妹,也都没比她没好多少。
到最后隔代继承了的,反而是陆景明。
六年前,他为了迎接万姿过去,在那边早早租好了房子,准备好了全套东西。无论是厨房,还是卧室,都是万姿喜欢的颜色,是他们商量过后家的模样。
他以为那是他们温暖的爱巢,他一定会再回去的,所以直到最后匆忙离开,他都没带走什么。
等在国内落地,他才知道确切的消息,陆家天塌了。
陆景明撇开回忆,扭头看着万姿端着两碗米饭,走出厨房。
她挽着小丸子头,一脸的笑,小圆脸鼓鼓的,和以前一样青春,甚至更加美丽。
还好,他还来得及,她还未走——他们也都还没老。
“万姿,”他接过她手中的米饭,随手放在了桌子上,俯身低下头在她唇上印了一个吻,吻得很郑重。
他的声音有点沙哑,带着隐藏了多年的哽咽,和现如今的幸运。
“谢谢老天,你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