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忙忙碌碌着,凝神后忘了手机的事,沉浸在了自我的世界里。
手机页面一直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动静。
…… ……
第二天一早,晨辉还没有完全铺满大地。
香港浸会医院特殊病房的门口,朱梓琪已经在外面等了许久。
她看到许欢宴和一个督察从里面走出来,赶紧迎上去。
许欢宴瞥了她一眼,示意她稍安毋躁,先去送人。
他一回来就看到朱梓琪第N次被人从病房赶了出来,无奈叹了口气。
律师还没到,但即使到了,结果应该也是差不多的。
陆景明体内有合成大M素,也就是,他吸食了一种新型毒品。
因为感冒发烧,又吃了感冒药,药物反应剧烈,他差点死在电梯门口,差几步就心脏骤停升了天。
“更详细的检测结果要等一天才能出来。”许欢宴说了句,没忍住又加了一句,“但短期之内,他是离不开香港了,短则三五天,长就说不定了。”
如果要被论罪,陆景明被拘都是正常的。
朱梓琪转身往外走,开始打电话,刚才来的律师是许欢宴的,她现在要打电话给朱家的律师。
她千想万想,忘了其中一个细节,朱家的律师听命于她父亲,不听命于她,这件事,是注定要惊动父母了。
就为了心里的一丝不甘?
朱梓琪懊恼不已。
05
许欢宴上前几步,把手机抢下:“朱梓琪,你就等着这一招是不是?”
这句话许欢宴是咬着牙低喊出来的,喊出了满头青筋。
“你到底为了什么?就为了一个爱而不得吗?”他追问,顾不得朱梓琪的脸色,一句接一句。
这次警方出动的检查不是走过场,而是事无巨细,查出来的结果也让人大跌眼镜。
那个会所调酒师的身上,有很多这种合成大M素,是个隐藏的中间人。
这个他不奇怪,他奇怪的是,一向在他眼里又乖又听话的朱梓琪,是从哪里知道的?又怎么敢这么做?
给陆景明倒“带料”的水,看着他喝下,甚至……提前打好了电话举报。
许欢宴眼眸发黑:“梓琪,你真是晕了头么?你是什么时候倒的东西?”
朱梓琪避开他的眼神,唇色发白。
“我喝多了,阿勇的女朋友是堂弟的同学,他们私下玩得很疯,常常吃点这类的东西来助兴,我没吃过,我只是知道。”
至于打电话举报,她只是太恨了。
她能让陆景明这六年顺风顺水,也能让他从云端跌落,她想让他知道,没了朱家,他就是个破产的穷小子,什么都不是。
“你糊涂!”许欢宴跺脚,“你想让他进去,然后再卖个人情把人捞出来,最后让他欠你越来越多,可是梓琪,恩怨不是这样算的。”
他咬着牙,“万事毁易建难,你脑子里除了情情爱爱,能不能再装一点点其它东西?”
“毁了陆景明,我,你们朱家那些零零散散的亲戚,还有港丰,都要被拖下水陪葬!”
许欢宴恨铁不成钢:“到时损失的可不是几十亿上百亿,而很有可能是港丰的未来。”
朱梓琪脸色更见苍白,却紧抿着嘴不吭气,神情中全是倔强。
06
许欢宴心生绝望,他靠在墙上,真是不想再说,却又不得不说,心下一片烦躁。
“你想出气,我理解,爱而不得,生恨生什么,我都理解,你说要让万姿不好过,我也说好,但我更多的还是以为这是你的气话,我印象中的你,不是这样的。”
不是没有碾压他们的实力,而是费劲巴拉只为情爱么?
许欢宴觉得不值得。
他揉揉脸,想到现状和后续,脑袋都疼了。
朱胜定正在从海南回港的路上,纸包不住火后,事情要怎么处理?
警方的检测不是泼个脏水就行了,人家查毛发,查血液查尿液,分分钟能看出陆景明到底是不是瘾君子。
就算是,哪个瘾君子会在自己感冒的时候,感冒药和那东西一起吃啊?那是会要命的,这是常识,只有朱梓琪这个酒醉且昏了头的,才会做这种蠢事。
但会影响陆景明的声誉是肯定的,只要被别有用心的人一用,那多少投资都会打水漂。
至少短期内,不会再有人把钱放到陆景明那里去了。
得尽快把这件事压下来,他出面或者朱伯父出面,赶快压,一点都耽误不得。
趁着事情才起,这件事还可以运作一下。
“中国是禁毒最严厉的国家,没有之一,你这个醉酒冲动,可能毁掉的东西太多。”许欢宴长叹口气,“梓琪,就算不为别的,你忍心让陆景明真的去趟鬼门关吗?”
“他只是不爱你,但给你的感情一点都不少,你愿意看着他死吗?”
朱梓琪脸上所有的颜色都化成雪色,她的眼泪迸发出来:“我没有,我没想到,我只是没想到!”
许欢宴看着她泪痕斑驳的样子,不忍心再说,转身去了走廊尽头,对着窗户外直叹气。
朱梓琪从背后靠过去抱着他的背,眼泪抹在上面:“欢宴哥哥,你帮帮我吧,我以后都不敢了。”
许欢宴想起小时候,被严格管教的朱梓琪每次犯错的时候都会这样,流着眼泪,一句句喊“欢宴哥哥。”
他沉默良久,发现自己还是没办法狠下心,当真不闻不问。
陆景明手里可握着他一半的投资资金呢。
“我去找朱伯父找人,但景明那边,等他醒来,你要自己告诉他。”
朱梓琪刚摇头,他的声音陡然严厉:“你以为景明是傻子吗?他只要多想想就能明白了,还不如你亲自请罪,让他原谅你,躲,你是躲不过的。”
朱梓琪不敢哭得太大声,她哽咽着看他,再看看走廊那头的病房,哭得肩膀直抽,最后点了点头。
许欢宴还要再训斥几句,还没开口呢,就看到长廊尽头跑过来一溜的人,两个医生两个护士。
他们直奔陆景明的病房而去,两秒钟后,病房里守着的警察也出来了,把位置让给了医护人员。
许欢宴紧张起来,和朱梓琪一起奔了过去。
“病人怎么了?”他问。
年轻警察摇头:“不知道,刚才突然一下心脏骤停,然后报警器就响了。”
他看了看面前这两个瞬间褪去血色的脸,声音里带了点同情。
“他一次性服用了太多的合成D品,在没有全部排干净之前,随时都会有生命危险的,这条命老天爷要不要,那可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