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么下去是要坐牢的！”

老校长狠狠地踹了许佳文一脚，他已经无法无天了，明明这孩子以前那么好，学习成绩也很好，从小被夸聪明，可是不知道怎么着了邪门歪道去偷卷子，被留级后，整个人都变了。

许佳文不说话，蹲在门口，任由老校长的怒火和失望像暴雨一样砸在他身上，他的眼神空洞迷茫，不知道在想什么。

“爸…爸……别打了，文文也还是个孩子。”许佳文的妈妈拉住老校长，老校长愤怒的甩开了她的胳膊。

“都是你俩惯的！”

老校长指了指许佳文，又指了指许妈妈和站在后边一言不发的许爸。

“看他现在的样子，哪儿有学生样，成绩下滑，品行败坏，褚主任人家宽容，不跟你计较，只是道歉赔钱，要是给你报警告到法院我看你怎么办！”

老校长越骂越生气，血压也不由得升高了，捂着心脏大口的喘着气，许妈把他扶到沙发上把药递给他。

“我们家书香门第，我教书育人这么多年，家里大把大把的不是老师就是教育工作相关的，怎么就出了你这个败类。”

老校长一边把药塞进嘴里，一边咬着牙说着，许佳文从头到尾没说过一句话，不反抗也不低头，搞得人很恼火。

今天本来是拉着他去医院道歉的，但是他死活不去，人都找不到，这还是说姥爷被气晕了，他才跑来的。

……

老校长没办法了，喝了药后，只能又拉着老脸给老褚打电话，电话里一个劲儿的道歉说对不起，改天再登门，卑微至极。

老褚挂了电话后，把桌上的水递给了褚一涵和一旁的方嘉。

今天已经是第三天了，老褚给他俩都请了假，方妈要忙着秋收，所以一直医院家里两边跑，老褚让她别太劳累，医院有自己，别说，老褚作为一个老师真的很尽职尽责，每个学生都像自己的孩子，梁慧出差得下午才能赶回来，这几天他一直是一日三餐的，学校医院两边跑，我们下学了也会去看看他们俩。

“爸，你一会儿不是还开会吗？”褚一涵抬头问着。

“哦对，差点忘了，我去给你们打点水就去。”老褚拍了拍脑门，站起身去打了水，回来从衣架上取下外套，眼里都是担心。

“涵涵，方嘉，你俩好好休息，尤其是你方嘉，静卧，别总想偷偷溜下床。”老褚说完后，方嘉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哦对，明天开始放国庆假期了，下午不上课，上边来检查我走不开，高兴他们下午来。”老褚临出门的时候说着。

方嘉看着老褚匆匆忙忙的，一边套外套一边出了门，觉得老褚也确实辛苦，虽然他和褚一涵之间有隔阂，但是他确实是一个不错的老师，也会是一个好父亲的，只是他们俩互相不理解对方罢了。

“疼吗。”

“嗯？”方嘉躺在那里，转过头看着褚一涵，愣了愣，她看着自己额头上的那个被玻璃划破的伤口。

“还好吧，我比较皮实。”他抬起手摸了摸，但是摸到的一瞬间疼痛又让他龇牙咧嘴。

褚一涵不禁被他这样逗笑了，“其实你那天有机会跑掉的，跑掉就不会挨打。”那天如果方嘉不把地上的褚一涵扶起来，不硬拉着褚一涵跑，他一定会跑出巷子口的，可是褚一涵跑不动而且她有只脚是扁平足注定跑不快。

“我不是那种人，如果要跑我直接不去找你就好了，”方嘉笑了笑。

他会去找她，不仅仅因为他不是那种人，更因为……

“你还记得在顾音那儿补课吗？”

“什么？”褚一涵不知道他指的是什么，在那里也就待了几天，似乎也没有什么令人印象深刻的事儿。

“没什么。”方嘉笑了笑没再继续说下去，他不想让她觉得自己救她是因为回报她的善意，她本身就是很好的人，他希望她一直做自己，不会因为自己心里对她的感谢而有负担，而觉得他救她显得那么刻意。

但是确实，褚一涵那次不经意的举动，和在小卖部说的话，对他的触动很大。

褚一涵并不坏，她不过是想通过一些看起来很蹩脚又笨拙的方法，让父母注意到自己，她也渴望父亲的爱，哪怕是她作为他的学生，他作为老师给予她的关怀，她其实比任何人都敏感，幻想而又清醒，理智而又笨拙。

“你中午吃什么？我下去打饭。”褚一涵说着站起身就准备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