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满脸皱纹的矮胖妇人扶着拐杖缓缓说道,这就是纺织婆婆的真身。
“匈人?”
众人异口同声,篝火劈啪作响。
虽然是女巫集会,但是火堆周围并不全是女性。
事实上,任何受到压迫的渎神造物都是女巫集会的座上宾。
匈人,那些野蛮肮脏的游牧民自从五百年前那场溃败之后,就再也没了声息。
夏拉希想不明白为什么婆婆会在这时突然提起这件事情。
“受诅咒者阿提拉死前曾经作出了一个预言,传说那预言的完整内容只有死人才知道。”
“就在最近,旧大陆有点权势的王公贵族都开始与匈人交好,就连那些教会的老古板都吸纳了一批跨海而来的护道者,我想那预言的内容一定跟匈人重返大陆有关。”
一个带着尖顶帽的少女崩豆子似的吐出全部的字眼,随后便乖巧地坐在了纺织婆婆身边。
小女巫克莱儿,她是传说中的林中老妪的养女。
林中老妪的真身谁也没见过,她已经活了二百多年,是金穗城女巫集会的真正主人。
“匈人,要回来了?”
一个上身赤裸的男孩猛地从地上站起来,他生着一头黑色短发,两眼赤红,看起来似乎是某种狼人诅咒的受害者。
渎神造物。
在旧大陆,像这样的可怜人算不上少见。
塔图克人的北上混淆了旧大陆的神赐血脉,只要一对夫妻有一个人祖上有塔图克人的恶魔血脉,就有可能诞生一个不纯洁的孩子。
而无论是塔图克人还是匈人,他们的外貌特征都是明显的黑发。因此在旧大陆,黑发往往意味着不详。
黑发……
金穗城女爵的那个暧昧情人,似乎也是黑发黑瞳。
罗伊·阿斯特里克。
自己能把这些孩子带回来,还是女爵通过他的手操作的。
她记得这个男人,目有精光,长头高颧。
他很危险。
“放松,我亲爱的西吉斯蒙德。那些肮脏的蠢蛋还没有踏上金穗城的领地。”
羽毛扇遮住了说话者的面部,她手上那副镶着珍珠的手套一看就价值不菲。
“据我所知,伯爵夫人也在跟一个黑发黑瞳的异族人打得火热。”
“那个魅魔修脚师?我可完全看不出来一个修脚师能有什么用。”
珍珠手套的语气很不友好,但是这的确是事实。
如果夏拉希没有窥视过罗伊是怎么一打三的话,或许她自己也想不明白伯爵夫人的眼光为什么会这么烂。
“他也是匈人吗,夏拉希?那个人叫什么名字?”
老妇人抬起浑浊的眼珠,朝夏拉希的方向望了望。
自从夏拉希被纺织婆婆救起,她从不参加围坐。
这堆火是她心中唯一的圣地,她不愿让自己身上的杀戮污染这片圣地。
“罗伊,罗伊·阿斯特里克,老师。”
“阿斯特里克……”
纺织婆婆默念着他的姓氏,若有所思。
夏拉希对匈人没什么好感,她也不怎么关心这些历史遗留问题。
现在的她心思早已穿越到林子的另一端,那五个刚刚接受过改造的孩子能适应开发魔法天赋的残酷道路吗?
那些孩子会不会害怕?
她们的身体太过柔软,林中的环境她们能不能接受?
“夏拉希,在我们的女爵迎接新的匈人宾客之前,关注好这个罗伊和金穗城教会的动向。”
“我怀疑,他是一位教会的代行者。”
夏拉希收摄住自己的心神,老师很少直接对自己发号施令。
阿斯特里克,这件事一定和那个男人的姓氏有关。
“遵命,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