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起来吧,咱们都是老胳膊老腿的不比年轻时候,能别跪就别跪了。”
四老恭敬谢恩后互相搀扶着从地上爬起坐回软凳上。
张氏揉了揉鼻梁的穴位半眯着眼眸叹气道:
“唉~~~另立新君不是不行,但阁老们是不是忘了一件事,当年文帝执意削藩逼死了数位亲王,这才逼得成祖奉天靖难。”
“虽然靖难只持续了四年,但活到最后的就只剩下成祖这一支太祖血脉。”
“到先帝在位的时期又不幸发生了二王叛乱,虽然及时被扑灭,但却打乱了先帝好不容易造就的仁德之治,惹得先帝一怒之下将二王两族给从族谱中抹了去。”
“唉~先帝也因此事而导致子嗣稀薄,折寿早薨,只有皇帝这一个儿子,而太子又尚在襁褓,毫无威信可言,阁老们这让哀家从哪去找人来继承皇位呀。”
四人表情皆是一惊,怎么把这事给忘了真是越老越糊涂。
但眼下的局面如果想要保住江山,皇帝是非换不可的,不然任何城池的守将都不敢对叫门的皇帝动手,这就等于自缚手脚。
立婴儿为帝可行,但却难以服众,很容易出现主少国疑的情况,比之外敌更加危险。
就在大家一筹莫展之时,内阁中最年轻也鲜少主动发言的林玉浦,这次却破天荒的站出来躬身拱手道:
“太皇太后,您是不是忘了一人,同样也是先帝的亲生骨肉,论资排辈,太上皇都只能算庶出。”
张正三人立马反应过来,一脸惊骇的盯着林玉蒲,他不会是想........
张氏反应也不慢,脑海中浮现出一个小小的身影,但这怎么想也是不可能的事呀。
出于严谨,张氏还是想听听林玉蒲怎么说。
“林阁老莫非说的是已故文德皇后之女,凤栖公主?”
“阁老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哀家承认,凤栖确属嫡出,但可惜是个公主啊,退一万步说,凤栖能不能堪此大任都是个问题。”
林玉蒲一身浩然正气勃发,傲然直面张氏丝毫不惧,义正言辞道
“那敢问太皇太后还能想出其他人吗,现在国家已经到了生死存亡之际,皇帝是非换不可的,不然谁敢去阻挡脱脱不花的大军。”
“太皇太后您想不出合适的继承人又不想社稷神器落于外族之手,那凤栖公主只能是唯一的选择。”
“同样是先帝骨肉,皇位给凤栖公主有何不可,将来公主诞下男孩,再立为太子,等太子长大后还位于君不就行了。”
张氏被林玉蒲一番诤言说得内心已经开始松动了,但始终还有一层膜无法捅破,那就是凤栖公主的能力品行问题。
林玉蒲自然看出了张氏最后的担忧,于是转身从龙案取来笔墨宣纸,挥毫泼墨写下了一首惊才绝艳的词牌。
如梦令
昨夜雨疏风骤,浓睡不消残酒。
试问卷帘人,却道海棠依旧。
知否,知否?
应是绿肥红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