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灿灿回答:“就爱这一口!”
“就是你那不争气的爸爸还不稀得享受这一口好肉。”
好似从黄灿灿记事起,父亲就从未令母亲满意过,黄灿灿深知,这是父亲活该作出的结果。
“妈,我在做饭的时候就抽空把作业做完了,晚上可否多看半小时电视?”
“你若能一直保持全年级第一,也不是不行。”淑宜手起刀落,鲜红的猪肉很快被切成薄片。“你爸爸早些回来的话,我们还可以带你出去散散步。”
“嗯……好的。”
黄灿灿看着窗外,绯红的晚霞确是比黑白电视好看许多,被太阳晒过的气息还未冷却,吸进鼻腔顿感闷热。窗户一旁的电线竹杆子被傍晚的风吹得垂下了脖子,数只蜻蜓像无脑苍蝇左飞右窜。
“许是要下雨了。”淑宜擦了擦额头上闷出的汗水。
“要给爸爸送伞吗?”
“你管他干嘛?我俩过好自己的日子。”
黄灿灿记得很清楚,三岁刚记事起。父亲就被乡里乡亲称呼为“黄二两”,这外号因嗜酒而来。父亲称,自己就职于啤酒厂,和同事忙累了喝一口再正常不过。只是他不自知,自己是一个既不自律也不自控的人。
她还记得,许多个暴风雨交加的夜晚,母亲带着她撑起一把时不时会自动关闭的破伞,手持一把生锈的手电筒,两人踏过泥泞的小路和湿滑的马路,奔向啤酒厂的方向,只为寻回那个喝醉酒而不着家的父亲“黄二两”。
“以后,要嫁一个对家庭负责任的人。”淑宜小声说道。像是说给黄灿灿听,又像是在说给下辈子的自己听。
黄灿灿此刻只有一个想法——快快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