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是。”

“我也是。”

回到沱沱河的第一晚，沈明月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睡着了也是浅眠多梦，梦里各种种样的镜头闪过，快得让人记不清发生了什么，醒来时，枕头竟湿润了。沈明月看着窗外刺眼的阳光，只知道在白天她才有气力抵挡夜晚的孤独，过一天算一天吧。现在有两种心情都让她烦燥，一是她跟谭琛明的不欢而散，再是她跟保护站的小伙伴即将分别。

时间的长度是固定的，可是时间的宽度却是可以掌握的。如何掌握？就清醒着吧，在清醒里与他们共度每一分钟，清醒着和他们说说笑笑。可是夜晚，稍安静下来，与谭琛明有关的某些片断又从脑海出来了，而她无法抵挡，她只好学着《飘》里思佳丽的话，明天再想吧，毕竟明天又是新的一天了。

厨房里早已放好早餐，有大列巴，稀饭，还意外地有泡菜。泡菜有白萝卜，包菜，还有辣椒，从泡菜的颜色看来，脆嫩鲜艳，应该是新腌的泡菜。郭大厨不在厨房，应该在他的床上睡回笼觉，为了不打扰他睡觉，五人到厨房吃早餐都是轻手轻脚的。直到吃完早餐，五人准备到保护站工作，走出大门就看到郭大厨开着小三轮回来了，车后放着几包青菜。

“郭厨，我们以为你在房间睡觉，我们吃早餐大气都不敢喘。”程皓笑道。

“我出去跟谭总吃早餐了，顺便买菜。”

沈明月一听到谭琛明的名字，心里又是乱了一节奏，她竖着耳朵想知道他的情况，可是没有了下文。五人向保护站方向步行过去。

来到保护站，程皓李林沈明月像之前那样去拿大袋子准备出去收集垃圾，谁知刘莉也拿了一个袋子也要出去收集垃圾，这样站内剩下张欣儿自己在整理了。张欣儿听后就急了，刘莉和沈明月里得有一个留下跟她一起。沈明月不想在站内枯燥地工作，想出去收拾垃圾，没想到刘莉的态度更加坚决，戴着帽子拖着袋子非去不可的架势。张欣儿说紫外线很强，会把脸蛋晒出斑吓她，刘莉也不为所动，张欣儿见此情形，就只好拖着沈明月不让她出去了，沈明月无奈留下。

待外出的三人走出离站几十米外，张欣儿还在看着他们的背影，若有所思地说：“不对，有情况。”

沈明月不明白，问什么意思。

“莉莉珍惜脸蛋不比我少，今天她不顾晒出斑的后果也要出去，肯定有情况。”张欣儿故弄玄虚道。沈明月想不出什么情况，换她来，她也是想出去的，甚至还有可能，刘莉与她合作不愉快，想起几天前她一个人拖了两个人的垃圾，张欣儿竟没有帮忙。

沈明月跟着张欣儿继续她原来做着的工作，是到各个房间打扫，将最后一些小垃圾清理干净，之前那些比较大的垃圾已经在之前被慢慢清理掉，站里再清理完这些小垃圾，布置好水电便可使用，按计划，再下一界的志愿者就不用住到公路边的宿舍了。

站内的房间里的垃圾并不多，都是些小胶条，还有一些细碎的小沙石，这里最难清理的。张欣儿和沈明月用扫把扫，扬起一屋的灰尘，待灰尘沉淀，检查看起来还是一地的小沙石。

沈明月不明白，都用扫把扫了，怎么还是看起来不顺眼，她用手指戳了戳那些小沙石，原来是施工时混了水泥的掉到地上，干了就固定在地板上，再用扫把扫也是无济于事，沈明月只好到一楼放工具的房间找了两把刮墙的刀，与张欣儿一人的把，蹲在地上，将那些细碎的沙石铲起。

看着这些工作不难，眼见工夫，可是真正铲起来才知道考究人的耐性，两人足足铲了一个小时都铲不到半个房间，更要命的是，一个小时后因长时间蹲着的动作，让人特别疲劳，沈明月在站起来时竟有些头晕的感觉，张欣儿也觉得力不从心，在埋怨这个工作太磨人。

张欣儿埋怨归埋怨，她也没有更好的去处，她是打死也不会出去收集垃圾的，埋怨完，只好在原来的条件上想办法解决难题。想来想去，最后想出了拿来两张厚包装纸，给了沈明月一张，然后两人在铲沙石的时候坐在地上。又经过一段时间操作后，发现坐着可避免站起时头晕，但又带来新的问题，就是腰痛。而且腰痛并不比头晕轻松，经此，张欣儿有些泄气了，她何时有过这般辛劳？

沈明月则无所谓，天下又有什么工作不辛劳？她在诊室里坐着给病人诊疗，还不是要力气要脑力？

在铲沙石的半途，马杰来了，他问了沈明月的身体情况，还说了关于小孩家属送来的钱，沈明月坚持不收，马杰只得找时间退回去。仁到处看了看站里的房间情况，又对比了铲起沙石的与不铲起的区别，最后也赞成这样操作，慢是慢些，但效果的确好得多。

马杰很快走了，张欣儿就到阳台上张望，沈明月问她看什么，张欣儿故作神秘地说，中午就知道了。

沈明月和张欣儿历经三个多小时，终于把一个房间地板的小沙石铲起并清扫干净，两人一看室内的整体效果，会心笑了，打扫过的房间完全变了一个样。

这时，站外不远处传来说话声，沈明月和张欣儿走到窗口看过去，三人先后回到站里。张欣儿突然兴致十分的高，立刻快步走到楼下，她先是看了一眼三人，再看看三人的成绩，再是一副秘而不宣的表情。等到沈明月走过来，张欣儿立刻拉过她，说：“是李林。”沈明月不解地看着张欣儿，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让沈明月想了好久，再看刘莉躲闪的避过她们的眼睛，而她自己的眼睛时不时地看李林又挪不开的样子，才明白刘莉出去的原因是李林。

五人结束工作往宿舍走回去，程皓走最前面，李林和刘莉走中间，沈明月和张欣儿走最后，形成三个方阵。走着走着，沈明月还在想着刘莉顶着紫外线也要出去收集垃圾的原因，却被张欣儿拖过来故意走慢一点，对沈明月指指看向前面走着的人，打个眼色说：“知道莉莉为什么不怕紫外线了吧。”

沈明月想到两人的表情眼神有那个爱慕意思，但不敢确定，她疑惑地摇摇头。

张欣儿掀开迷底：“你看到他们三个人收集回来的垃圾了吗？程皓的最多，比李林和莉莉其中一个多了一半，而李林和莉莉的一样多，说明什么问题？”张欣儿故意卖关子。沈明月还是不解。

“李林不可能比程皓少一半，莉莉不可能跟李林一样多。”张欣儿说到这，沈明月才明白过来：“李林与莉莉同行的，而且莉莉收集的垃圾有部分是李林的！”

“正是，莉莉同行的人就是原因。”

沈明月有点吃惊，说：“他们谈恋爱了？”

张欣儿点点头：“即使现在不是也快了。”

沈明月除了吃惊李林和刘莉看对了眼，还吃惊张欣儿福尔摩斯的样的侦探头脑，她崇拜地看着张欣儿，给了张欣儿一个佩服的手势。转而她又担心自己在张欣儿面前会不会也是透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