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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真相

初始的魔女用那骇人的血瞳注视着四位武道少年,杀机尽现,小方、斯查可夫、米拉见状,立刻变装,准备应对魔女的攻击,但艾比却不为所动,颓废地站立在原地,用呆滞的目光注视着由普苏所化的魔女。

小方将双手放在斯查可夫与米拉的灵魂宝石之上,强化其中的武能,他又将双手放在艾比的肩上,说:“振作点,起码做点什么吧。”艾比呆滞的眼神变得清明了些,他的眼珠缓缓转动,视线对准了小方,下一刻,他也完成了变装,随后,小方故技重施,让艾比的武能也得到了强化。

一旁,伊特一脸平静地观察着眼前的一切,虽说圆满完成了任务,但不具备感情的它并没有展现出半分兴奋的样子,它转过身,打算离开。从今往后,它的任务变得更多了起来,不仅要增加武道少年的数量,还要增加魔法少女的数量,也许,它该考虑增加施行任务的个体了。

“目前只有过百武道少年存在,单靠我自己倒还应付得过来,但以后就不一定了……”

伊特一动身,小方便有所察觉,他猛地一回头,就看到了打算离开此处的伊特,于是大喊:“别走!”然而伊特在听到小方的声音后,不但没有停下,反而由走转跑,加快了离开的速度。早已对伊特有怨念的小方顿时怒上心头,追赶了上去,此时,小方腰间的灵魂宝石,不再像刚获取时那般纯净,而是变得有些暗淡。

魔女那边,米拉等人飞到空中,主动对魔女发起攻势,理智逐渐被吞没的艾比最为卖力,他甚至为了能随心所欲地进攻,擅自脱离了米拉的控制,通过在魔女的身上跳跃来维持所处的高度,随着攻击次数的增加,他变得越来越狂躁,魔气逐渐侵蚀他的灵魂宝石,或许过不了多久,艾比的灵魂宝石便会被魔气完全占据……

小方跟在伊特身后奔跑了一段时间,却没能拉近双方的距离,于是他停下脚步,如箭一般飞向伊特,很快便来到了伊特身前,小方借自己转身的功夫,拿出武士刀,用力朝着伊特砍去,迅速且精准地砍掉了伊特的右前肢。失去一只脚后,伊特重心不稳,摔倒在地,并向前滑动了一段距离,小方猛地伸出手臂,同时微动手腕,将刀尖对着伊特的狼型头部。

“接下来,我问什么,你回答什么。”小方严厉地说。伊特闻言,抬起脑袋,轻轻点了点头。

“武道少年,是不是会变成武徒?”

“是的。”

小方沉默了一会儿,觉得自己的话不够严谨,于是继续提问:“所有的武徒,是否都由武道少年所化?”

“是的。”

嗡——小方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他的手脚失去力气,身体与武士刀一同摔落地面,一道尖锐的响声与一道沉闷的声音几乎同时响起。无力感使得小方忽视了脑海中的胀痛感,至于随着胀痛感的出现而涌来的记忆,他也懒得理会,就这样,小方在地面上躺了十来分钟,待自己恢复理智后,他才慢慢站起来。起身后,小方什么也没有说,而是第一时间以极其迅猛的攻势将伊特劈成两半,伊特体内的鲜血因此四处飞溅,甚至溅到了小方身上。

就在小方打算对伊特的身体进行类似于鞭尸的行为时,伊特一分为二的身体相互靠拢,很快并聚在一起,随后,一道七彩光团顺着切口处在伊特的身上绕了一圈,使得切口消失。伊特张开嘴,附近的血迹全都化为悬浮在空中的血液,尽数回归至伊特的体内。仅仅一分钟不到的时间,一个完整的伊特再次出现在小方面前。

小方没有对此表现出丝毫的惊讶,伊特既然能够将人类改造成武道少年、魔法少女这种存在,那么,对它而言,在一个武道少年面前保住性命并不是一件难事。小方不由得想起晓美焰,这位魔法少女不知道试图猎杀过孵化者多少次,却从来没有成功。

“你不是说武徒是出身自魔界的么,如果武徒是由武道少年所化的话,那武徒不就变成了出身自这个世界了么。”小方说,“这你怎么解释,难道你一直在骗我们?”

“我从来没有骗过你们。”伊特说,“在人类的眼中,魔界是充满苦难的地方,而据我们观察,只有拥有感情的生物才能明白什么是苦难。这样一来,这个拥有着数亿人口的星球,不就是所谓的魔界吗?”

“毕竟你们人类,可是宇宙中感情最强烈的种族啊。”

伊特的耳朵动了动:“你听,这附近的惨叫声就代表着苦难。如果孵化者一族中出现浩劫,我们只会不动声色地想办法解除浩劫或逃亡,而不是在感情的制约下,没效率地应对灾难。不过,出乎我们意料的是,人类的感情居然能够转化成巨额的能量,甚至能够做到‘逆熵’的地步。”

“我们制造出武道少年和魔法少女,就是为了……”

“够了!”小方大吼,“别再做任何解释了,我已经不想再听下去了。”

“我只需知道,孵化者,对我们而言……是个威胁,就够了。”小方用双眼使劲地瞪着伊特,他转过身,飞向魔女的所在地,不再理会身后那只烦人的生物。

伊特用猩红的双瞳注视着离去的小方,说:“武道少年,真不愧是沉迷武道的狂徒,不可控性太强了。等这个星球被毁灭后,就停止制造武道少年吧。”

“大概只需要十天吧。”

…………

“可恶,在伊特那耽搁了这么长的时间,希望艾比他们能撑住魔女的攻击。”小方边飞边想,初始的魔女远比轮回前的它自己要强大,给小方带来的压迫感甚至超越了魔女之夜,这种级别的敌人,完全不是艾比等人能够对付的。要知道,即便是能够掌控武能的小方,在不依赖能量海的情况下,也没有信心战胜魔女之夜,更何况初始的魔女。

小方并没有离开原地多远,不一会儿,他就回到了普苏许愿时所在的地方。心情极差的小方快速分析战况,当他明白当前的情况后,内心不由得一凉,以至于他心中的怒气都暂时消散了。

斯查可夫与米拉的灵魂宝石已经破碎,两人的尸体静静地躺在地上,那两张惨白的脸庞正好面向着小方,仿佛在提醒他,这两人已经失去了生机。至于艾比,这位武道少年倒还活着,不过他并非依靠实力而存活,毕竟他不比斯查可夫与米拉强,他能活着的真正原因,是初始的魔女并不介意多一个同类,即使这个同类跟魔女有一定的区别。

只见艾比那一个月前还是湛蓝色的灵魂宝石完全变成了暗黑色,灵魂宝石内部,魔气不断地侵蚀着艾比的灵魂,突然,艾比的灵魂宝石破碎,发出清脆的声音,他的人类躯体应声倒地。被魔气侵蚀的灵魂飞到空中,同时散发出强大的气流,使得灵魂周围的一些物品被冲击力击飞,在小方的感知中,一股巨大的能量,正在凭空产生,片刻之后,漆黑的灵魂化为了一头巨狼。

开拓之武徒,诞生!

“可恶啊!”一股惊人的武能波动陡然出现在小方身上,他携带着恐怖的攻势,猛地穿梭至魔女所在的方位,现在的他,只想泄愤。初始的魔女闭上双眼,之后,一只紧闭的巨眼出现在武徒身前,同时正对着小方。巨眼迅速睁开,展露出骇人的血色,其上的瞳孔似乎拥有着极为强大的吸力,将巨眼前的一切都吸入了瞳孔内,这里面,包含有小方的攻击,以及小方本人。

在遥远的未来,晓美焰再次转动手中的盾牌,进行轮回,不知道,这会不会是她最后的轮回。

…………

“小方,你怎么了?”艾比对着发愣的小方问,并用手晃了晃他的身体,不知怎么的,刚刚还在与自己聊天的小方突然就陷入了呆滞。两人此时正站在城门外的不远处,小方打算离开未来城,回家跟父母商量未来的打算,于是艾比便来送别,可两人还没走出未来城多久,小方突然停下脚步,愣在原地不动。

“哈……哈……”小方回过神,喘了两口气,随后又做了一次深呼吸,他握了握拳,感觉精力十分饱满。

“又一次轮回……”小方低声说。

“你说什么?”艾比一脸问号,好友的音量太小,他完全没听清对方在说什么。

“没事,突然想起有重要的事。”小方说,“送我到这就行了,接下来的路我自己走。”

“那你小心。”艾比对着小方挥挥手,转身走向未来城。

小方目不转睛地盯着艾比的背影,直到后者走远,他发现,艾比身上没有武能存在,这说明,在这个时间点,艾比还没有成为武道少年。此时的小方在思考,要不要阻止艾比成为武道少年。

“这个想法……有点熟悉啊。”小方的话音刚落,一段清晰的记忆涌入其脑海,“晓美焰……不止一次尝试过阻止鹿目圆成为魔法少女。”

“但结局并未如她所愿。”

小方将右手摊开,并让其与自己的胸部齐平,一段时间后,几股微弱的能量聚集到他的手掌中,这是来自未来城内的武能。

“这团能量,由米拉的武能与盾牌之武徒的武能混杂而成。果然如米拉所说,早在艾比成为武徒之前,盾牌之武徒就盯上未来城,不过它应该是在艾比成为武道少年后才开始出现在未来城的。这团能量中的部分武能,大概是武奴留下的。”

“没想到,在这颗星球上,还有着你这种能够掌控感情能量的存在,虽然水平不高,但也很不错了。”一道粗犷的声音突然从道路旁的树林中传出,小方朝着音源看去,发现一只圣洁的狼型生物正穿过灌木丛,走向他这边来,对于这个生物的身份,小方十分清楚。

除了伊特,还能是谁?

伊特的神色很平静,但小方也不遑多让,经历了这么多事,他的内心已经变得有些麻木了,而且,面对孵化者,自己还是不要表现出太强烈的感情波动比较好,想要对这种生物做出有效的反抗,需要将真正的感情深埋心中,然后,伺机行动。

“居然还能够将不同主人的武能混杂在一起,虽说武能来源于同一种感情能量,但你能做到这个程度,也很不错了。”伊特继续说。

“感情能量……”小方心想。他一言不发,静静地听着伊特的话语,直到它说出他最想听到的话,之后发生了什么,并不难猜出。

深夜,野外,黑发黑瞳的少年正躺在草地上沉思,思考完毕后,他睁开眼,然后起身,双腿交叉着坐在地上,很快他便再次闭上眼睛。当他睁开眼后,附近的景象发生了变化,显然,小方使用了预知未来的能力。为了尽可能地获取信息,他打算花一个月时间在未来探索,为此,他编了个借口,欺骗家人说自己会在外工作一段时间。

…………

见泷原市的天空中漂浮着许多乌云,这些乌云将整座城市的上空覆盖了起来,然而,乌云之上,金色的光芒竭尽全力地穿越云层,落在城市中,使得城市并没有因为乌云而显得昏暗,反倒拥有些许光亮,这片景象,仿佛是在宣告着一场胜利。雨滴不断地从云层落下,落在地上的积水中,落在鹿目圆的尸体上,落在晓美焰的泪水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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