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色尚未褪尽,寒风卷着冬雪宣告来临。飘飘洒洒的鹅毛大雪一夜之间就给这荒原换上银装,显得格外苍凉广阔。这给我们野外作业的人带来极大的难度。
那天,二连三班一个名叫宋贵祥的转业军人在风雪弥漫中没听见喊“放炮”的吆吼声,当炮声响后才发现他遍体鳞伤,血肉模糊地躺在离炮口不远的雪地里奄奄一息,经医务室大夫简单包扎后再送往几百公里之遥的市医院抢救,因抢救不及时失血太多而致命。
这不幸的恶耗传来后,白装素裹的硝厂被阴森悲哀笼罩着。于是,厂里几位领导开会决定停工整改。要求每位职工都要围绕着老宋的牺牲分组讨论,各自谈心得体会??总之,老宋的死比泰山还重,是死得其所的??
元旦前一周的公休,晴空万里阳光灿烂,蓝天白云衬着茫茫雪原,好一幅北国风光的素描舒展开来,清冽空气令人心旷神怡。我和牛歌快乐得像飞出笼的小鸟,携手回到已是雪盖冰封的自由“王国”。
我们嘻笑着在挂满冰凌的胡杨林中央的一片厚重的雪沟上,堆起两个栩栩如生的雪人,用戈壁子给雪人嵌上黑亮的眼睛,用胡萝卜给它们安上红红的鼻子,然后把我们的围巾、帽子分别给雪人戴上,他们真的像一对朝气勃勃的情侣。我们围着这灵气十足的“情侣”欢歌起舞,开心得孩童似的。我们玩累了,依着“情侣”席地而坐。
牛歌脸上的笑容从心底里迸发,带着一丝顽童的纯洁,他那燃烧着青春火焰的眸子灼得我心跳血沸,他那温暖的手轻柔地捧起我羞红的面颊,第一次给了我一个深情的吻。
他那黑白分明的眼里泪光闪闪:“阳,从今后,我要把你的爱珍藏在我灵魂深处,让我的爱成为你永生永世的美梦,我要用一生一世的爱来呵护你,必要时我会为你献出生命。”我捂住他的嘴不让他再说出不吉利的话来。
我第一次感到一股酣醇的暖流传遍全身,渗透每个细胞。我幸福得几乎昏眩地依偎着他:
“牛歌,你今天一反常态的兴奋,难道真有峰回路转的喜讯吗?”
他轻抚着我的头发:“阳,我聪明的姑娘,你可猜对了。昨天总厂党高官来了,他找我谈话说那份计划书已得到厂里的重视并采用。还说我的问题已澄清,元旦就正式下文复职,厂里还研究决定我担任硝厂专管生产的厂长,并补发原来不合理的扣发工资。”
我听见这梦呓般的消息,激动得毫无顾忌地投向他宽厚的胸怀,我们第一次热烈地拥抱,深切地亲吻,喜悲交织的泪在我们面颊上融合叠印,我们迸发着压抑在心中的激情。我们在雪原上疯狂地奔跑,我们为牛歌获得自由而欢呼,为我们纯真的爱情而歌唱……
牛歌气喘吁吁地说:“阳,待我们事业成功后,我要为我所爱的人和爱我的人谱写一曲《爱情之歌》。”
我想了想:“牛歌,我也要为我的恋人写一篇《牛歌》的小说。”我们都由衷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