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裳危机解除,就回去那个胖女人住的地方休息。
张招娣在自家院子外面来回走,鬼鬼祟祟,就是不愿意进去。
旁边儿邻居看到她这样,充满了理解,小声问她:“要不这两天你住我这儿?”
那煞神可在张招娣家的院子里待着呢!
换谁都不敢回去啊!
张招娣迟疑了一下,摇摇头,“不了不了。”
她们说话声音都很小很小,生怕吵到屋子里的人。
肖君琢烧了洗澡水,林陌在杂物房里勉强把自己擦干净,又洗了个头,这才上炕休息。
躺平之后他把神像拿出来举起观察。
就很普通的黑白渐变神像,神像底座下面的位置都没上釉,充满了粗犷的写实风。
这个很普通的神像,轻轻松松就让他觉得十分危险,做什么都斟酌好几遍之后才行动的村民化成了血泥。
“刚才谢谢您替我撑腰。”
林陌对于能给自己带来好处的存在,哪怕是只猫他都能叫小祖宗给哄着,更别提只是个神像了。
月光透过窗户洒进来,朦胧的银辉落在他的脸上,身上。
洗过半干的头发湿漉漉的贴在头皮跟雪白的脸颊两侧。
常常被长发遮住的眼睛露出来,清冷又干净的双眼里盛满了璀璨的笑意,“您不知道刚才我多害怕,多亏了您。刚才轻轻松松就把村民给镇住了,我没了您真不行啊。”
“所以能不能晚几天把您还回去,欠您几天香火,回头我再给您补上?”
神像没有反应。
林陌却笑的更好看了,嘴角下的梨涡深陷,把神像从半空放下来,贴着自己的脸颊,“您不说,我就不要脸的当您同意了,您真好……”
他叹息一般的感叹着。
林陌从小没有正经长辈引导,每天有闲工夫就想着要填饱肚子,他并不知道自己已经犯了很多忌讳,更不知道绝不能如此亲昵的对待神像,那是一种冒犯。
他只是回想着自己偶尔看到的小女孩哄自己的布娃娃,还有大人哄小孩儿时的场景,自己带入摸索的。
他这个人,甚至连该给神明上几炷香都不清楚。
却表现的仿佛离了神明就活不了的样儿。
一分都没有,却演出了八分。
肖君琢静静的坐在屋檐下,他耳朵很灵,偶尔能听到林陌的声音从窗户里飘出来,声音不是正常说话的声音,是很甜很好听,让人听了像喝了一口清冽甘甜的水的音调。
如果说声音是水,那哄神像那些话就是蜜糖了,甜丝丝的让人听着心一阵阵的紧缩。
肖君琢等着屋里头没声音了,就去把院子外面打转的张招娣带进来,让她回自己房间休息。
张招娣进房间的时候想了想,跟肖君琢说:“往后几天我就不出来了,你们走的时候也不用跟我打招呼。”
她实在是胆子不大,说这话的时候不仅声音小,而且还缩着脖子,比鹌鹑还鹌鹑。
肖君琢点点头,不出去也好,如果对方半夜爬起来出门吃槐花之类的,那他就只能提前处理了张招娣了。
不过鉴于之前张招娣对他还不错,肖君琢才没有动手。
等他处理完这些,放轻脚步进去的时候,林陌已经睡着了。
神像就放在他胸口位置,用手拿着,压着。
他似乎看到了一团并不清晰的雾气笼罩住了林陌,很淡很淡的雾,压在林陌身上。
那股森冷的寒意他站在门口也能感觉到。
手臂上都被突如其来的低温激的浮起白毛汗。
他感觉很危险,不等脑子反应过来,手就抽了门栓朝炕上扔过去。
“砰”的一声响。
雾气没散开,闭眼睡觉的林陌皱了皱眉头,缓缓睁开眼睛。
他眼睛里有没睡醒带出来的雾气,歪头看着站在门口的肖君琢,也看到了他扔在炕上的门栓,林陌问:“你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