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心？”他又问。

就简单的一句话，他居然能理解出来这么多意思，我懒的再跟他在这个问题上掰扯了，于是顺应道：“算是了算是了。”

同他下了很久的棋，一直是你堵我我堵你的，没什么结果，却也很有意味。公孙尚的棋艺与父帝相较还差很多，但跟我是旗鼓相当，因此我跟他两个人下起棋来还算有所期待，没法轻易断言最后谁会胜。

是夜，月明如镜，繁星点点。不知在人间是什么日子了，按着天庭的算，今日是十月初九，我的生辰。

从前生辰是父帝陪我过的，通常父帝会办一个小宴会，邀请宋后，母后和诸位天女，再请上些天仙一起为我庆祝，若是赶上天庭事务繁忙，就不办宴会了，但父帝一定会抽出时间陪我简单用个膳。父帝崩逝后，生辰宴倒是一次没少过，那些宴会是曜侯国给我办的，全都轻歌曼舞的，很有排面，但只不过是浮于形式而已。

竹门传来吱呀吱呀的声音，我随声看去，是公孙尚。“少爷。”我从椅子上站起来道。

今天距离我弄乱他的桌子，弄毁他的画作过去三日了，因着我把他的桌子弄的一塌糊涂，我不大好意思主动找他，三日来，他也没来找过我。第一天还很是不习惯，慢慢也就没那么不习惯了。父帝逝世后，我本也就是一个人。

他朝我笑了笑，“你跟我来。”

他的模样真好看，不笑的时候是一种好看，笑起来是另一种好看，总之都好看。

我跟着他走出了竹屋，走出了竹屋外面的小林子。“你要带我去哪？”我问。入夜了，他该不会计划了新的行程吧。

他看起来心情格外好，脸上带着很深很深的笑道：“等下你就知道了。”

跟着他走了没多久，我们到了一个集市。这集市同我先前在马车里看到的还不大一样，可能是因为在晚上，店铺点上了各色的灯，显得少了几分聒噪，多了些实实在在令人欢喜的热闹。

“你要带我转集市？”我问。

“猜对了！”他有些得意道：“怎么样？这儿的烟火气息可是咱们平常不容易体验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