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闯兵的反应怎么这么快!”
张之柏和徐行舟同时懊恼地怒喝一声,各自组织人手往那小院门口边杀边退。
一个锦衣卫的暗探惨叫一声,倒地而亡,手里的单刀掉落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何广趁着当面敌人大刀落在同伴身上的档口,迅速冲过他的封锁,径直跑到小院门前猛拍起来。
“急变!急变!”
“骆大人有令,我要见周申!”
漆黑色的大门突然从里面打开,一只大手抓着何广的脖颈就将他提了进去。
大门还未关上,紧跟而来的两柄大刀已经砍在门上,里面的人拼命地将门从里抵住,外面的人已扔了刀嘶吼着朝里推。
何广定睛一看,这小院里原来只有五六个人,除了周申之外,也都是平日里跟在骆指挥使身边最得力的家丁。
他原本还以为,这些人在城破时非死即逃了,想不到竟都在这里。
周申急道:“发生了何事?”
“外面的是闯贼?”
何广奇怪他还在用“贼”这个称呼,但也来不及细想,连忙道:“不知哪里突然冒出来的恶贼,战力不俗,有边军的影子,却不是闯兵。”
“是闯兵的话,不会单派这十几二十人过来发难。”
周申听着外面的啥喊声愈烈,心道即使不是闯贼,闹出这么大动静,闯贼一会儿也到了。
“形势危急,我家老爷到底是如何指示的?”
何广道:“护这院中藏着的人赶紧离开,若成,五代显贵,落到闯兵手里,妻子俱死。”
周申凝神细听,果然听得何广又继续道:“万不得已,杀了脱身,只要不留下线索让闯兵查到大人曾藏匿过此人,便是无过无功!”
周申点点头:“某明白了。”
“你们四个,从前门杀出去吸引对方注意,袁宝东随我带人从后墙翻出去。”
那四个人毫不迟疑地应是,对视一眼之后,抵门的两个猛然将门拉开,外面推门的几个人一个踉跄通通跌进来,还未站稳,两支弓箭已经射进了其中两人的咽喉。
门口人影一稀,里面的人便举刀砍杀出去。
何广再看时,周申已经快速退回偏房,只一会儿就从里面护了一个慌慌张张的少年出来。
那边袁宝东已经搭好了梯子,他先行一步爬上墙顶,又伸手等着去拉那少年。
少年惊慌失措的模样,还未爬上两步阶梯,一个踉跄又差点摔了下来。
周申在下面伸手将他扶住,一边紧握着腰刀,一边频频回头警惕四周。
何广见院中就要只剩下自己了,他牙齿一咬,也跟着冲出了门,又“嘭”的一声将门关上,牢牢挡在了外面门口。
外面,张之柏双手舞着镔铁环首刀,狠狠地劈掉了当面敌人的一支胳膊。
那人左半边身子立马像浸泡在了血水里,一边痛得叫喊,一边仍旧摇晃着单手持着腰刀向他砍来。
这人身体已经失了平衡,更不是张之柏的对手,他侧过身避开对方轨迹紊乱的一刀,再抬手镔铁大刀已将那人胸口开了一指深的大口子。
又是一声惨叫,张之柏抬起脚就将对方踹翻在地,没了声息。
双方都没有披甲,无论是什么刀砍在身上都是血肉横飞的一片。
尤其是张之柏手下的人,习惯了穿着铠甲在战场上大开大合地砍杀,以往仗着甲厚都是只攻不守。
下了战场,虽然没有铠甲可穿,这种不要命的打法遇到同样没甲的敌人也是无往不利。
想不到今夜竟在这里吃了大亏!
对方的打法不像边军那样勇往直前,以命搏命,却也诡异刁钻,更兼同样悍不畏死,短时间内已经让张之柏手下的家丁损失不少。
本以为是一边倒的打斗,现在竟成了胶着之态。
可对张之柏来说,胶着就是输,时间并不站在自己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