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哪儿?我说过你可以走了吗?”
顾西洲的嗓音微冷,待许知意回过身去,又定定地望着她,放柔了声线,说道:“岁岁,过来。”
黑色的西装外套随着他起身的动作滑落在了地面,露出结实的腹肌和相当漂亮的腰线。
许知意心知这是他从未疏于锻炼的效果,忽然生出些窘迫。
还是不一样了。
即便他还是这样亲昵地称呼她,却掩盖不了两人之间如隔天堑的距离。
顾西洲喜欢马术,热爱极限运动,而她在日复一日的疲惫中累得不想动弹,却也日渐消瘦。
“你饿不饿?”
她心绪复杂,却还是弯了眉眼,露出乖巧的笑,上前坐在他的身侧,轻柔地贴近他。
“你想吃的饭菜,我都盛好了。不过现在应该已经凉了,我现在去热一热?”
从前踩高捧低的人见多了,如今落魄了,她也能有样学样地哄顾西洲开心。
只是等了许久,都没听到顾西洲的回答。
是她又说错话了吗?
还是顾西洲也跟那些人一样,由于太不喜欢她了,所以很难对她的行为感到满意?
许知意小心翼翼地仰起脸,笑得更温柔了一些,重新问了一遍:“或者我重新再做一遍?”
顾西洲的眸子黑沉沉的,沉默了好一会儿,忽然握住了她的手腕,垂眸仔细地看着。
“许知意,你是什么时候学会做菜的?”
他叫她许知意,不是岁岁了,看来是酒醒了。
许知意笑容里的一点点真心消失不见,顺着他的目光瞧了瞧自己的双手。
纤细的十指上有薄薄的茧,还有烫伤的痕迹,不能说很丑,但至少不符合圈内名媛的审美学。
她先前生活优渥的时候,总把做饭当作是风花雪月,手忙脚乱地给顾西洲准备爱心晚餐,却怎么都做不好。
不是把盐当成了糖,就将醋失手倒进锅里小半瓶,毁了一整锅的菜。
为了省钱,她还是将这些饭菜吃进了嘴里,最开始还委屈,吃着吃着就哭了,哭过以后又觉得自己太矫情。
后来吃了几次教训,慢慢就拥有了一手好厨艺,原来这才是生活,没有人再能给她兜底的生活。
“我想讲真话给你听,又担心你生气了,一怒之下就收回给我的一千万。”
许知意侧脸看向他,笑容柔得能沁出蜜,微微上挑的眼尾却带有狐狸式的虚伪。
“要不然你先承诺,这一千万是自愿赠予我,不管何种情况都不得收回?”
她拿起一旁的手机,当着顾西洲的面点开了录音界面,放在了他的嘴边。
顾西洲的眼神冷得吓人,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而她毫不动摇地直视过去,忍着心底的畏惧。
她以前最不害怕的人,就是顾西洲。
因为他太好欺负了,待人接物那样规矩有礼,好像无论怎样折腾他,他都不会真的动怒。
就连她跟他分手那会儿,闹得那样难堪,都没考虑过后续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