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白石板,除了打坐习练心法时用得上,基本就全当一块儿地砖了。
说来矛盾,这一年对言无纯来说,是最痛苦却也是最愉快的,是最充实却也是最无聊的。
又到了月初这日,每逢这天和十五,言无纯会去破庙去住上一日,而江鱼瑶则一整日都只能待在寒江堡中。
他懒洋洋地回到破庙里。
在全然接受了爷爷已经离世的事实后,终于是开始收拾起破庙中的物什了。
里里外外、断断续续翻腾了近一个月,终于是把一些再也用不上的东西收拾出来堆砌在了一起。
本想是通通烧掉的,但言无纯总是舍不得,就任由它们堆砌着,眼下已经起了很厚一层灰。
“爷爷呐,我现在可以轻轻松松地砍断山上任何树了,”言无纯对着那堆东西说道,“也学了武功,虽然师父说没什么用的功夫,但也算是朝着行侠仗义迈近了一大步,你在那边也看见了吧。”
一阵微风刮过,扬起了一层层的土灰,搞得言无纯连连咳嗽。
“哇,这味道都发霉了”
言无纯捂着口鼻,烧又舍不得,想来想去,索性把它们都给埋掉了。
因为长时间没人打扫,外面许多的杂草都已经长到了庙子里。
言无纯也没去管它们,以前一直都是爷爷在弄,现在反正他也不怎么回庙里住了,就放任那些小生命滋生。
他将就着倚靠在佛像旁睡了一夜。
早上他也没觉有什么不对的地方,照着惯例是准备简单收一下就上山去。
可是当他推开门时,却见辛悦岚正倚靠在庙门外,手里端着一个厚实的木盒。
“辛前辈你怎么在这儿?”
辛悦岚偏了偏头,从言无纯侧面望进破庙中:“小鬼,你师父可在里面?”
“不在。”
言无纯印象中昨夜师父应该是跟她在一块儿,且每次听完曲师父都会直接睡去。
而辛悦岚必定会守到第二天,确认师父没了问题才会离开。
所以他很纳闷,辛前辈为什么会这么问:“我这儿正准备上去见师父。”
“没必要,”辛悦岚得到答复后,向后退了两步,两个眼睛透过面纱望着他,“你师父已经离开南隅去中原了,看来他是什么都没给你说,还真是全让我转达了。”
“怎么可能,前辈别骗我了。”
“来,”辛悦岚把木盒递给了他,“这是他让我交给你的。”
言无纯接过木盒,但眼下他没心情去打开。
“师父为什么会突然去中原啊?”
“他既然没跟你说,那我也不好告诉你,”辛悦岚说,“你就好好在这里待着,等他回来吧。”
“他这一去会是多久?”
“快则几年,慢则……”辛悦岚故意一停顿,用极其平缓地口气说,“慢则就是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