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不太真切,只嗅见各户人们在门前烧纸的纸火味。
大中午的他头皮发麻了,又细听聚上来的镇民念叨:
“蛇公绝对醒了……”
“怪我们没去送祭品吧,才会派蛇妖来镇上害人………”
这些害怕的镇民说着,跪在街边给游行队伍敬拜,如此情况更让一人一狐疑惑,蛇公究竟是什么?
苏有容生前不是这儿的,自不清楚此地有什么邪神妖魔。
垂手站在一片跪拜人群里的计尘则格外扎眼,他忍着嘈杂把目光往竹轿上看去,竹轿上都端坐着两道红色人影,额头肩膀映着阳光显得离奇诡异。
‘那些…是祭品?’
他暗暗发动白骨观,瞬间四周跪拜镇民与游行队伍都成了骷髅。
街上犹如成为了地狱,在他眼中所有人成了白骨,轿上确实坐着两具骷髅,看骨相应是成年一男一女。
使用白骨观后,白骨扎堆的画面让他产生了些许不适。
五秒后场景复原,上百具白骨又变回了模糊的镇民人影。
计尘感叹这《白骨观》的功效真的被枯木增强了许多,不单单只是修心养性,还有了许多惊人效果。
正好能用来辅助他的瞎眼,总比模糊到什么都看不见强。
摸索着退出街边,中间他不小心踩到几个跪拜的镇民手掌,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看不见,抱歉。”
这时识得他的男镇民呀了一声,“呀,是计先生呐。”
中年镇民好心搀扶他避开人堆,到弄堂口才松开他,计尘很感谢,刚才人太多想走出来真挺难的。
“谢谢你。”
“没事没事,计先生你说……蛇公老爷会吃我们的献祭吗?”
计尘疑问:“被献祭的两个是谁家的?他们自愿的?”
虽接受不了活人献祭,他也不想自找麻烦与镇上与族里作对,简单打听打听了解一下就行。
中年镇民告诉他:“女的是北街安家的小女儿,是自愿的,咱们江陵镇又不搞其他地方那一套。”
“另一个和以前一样,是从县里买得死囚犯,专门冲洗绑了又灌了药,等晚边就拉到后山蛇公庙去。”
计尘不置可否,自不自愿谁又知道,死犯还是难民乞丐又有几个人知道呢,他不想深究答案。
道德面具之下的真相,往往比赤裸裸的真相更为丑陋。
晚上献祭………
也是时候该去后山看看了,任家突然招惹上蛇异,是有人想借诡异灭了任家还是任家他们自己做孽?
早上那任重云的娘还哭得死去活来,中午竟就死了。
‘人腰大小的尾巴蛇皮……那得是多大一条蛇呀。’
…………
晚上要进后山,任家的事儿和众多诡异传说让他很不安,那个疯叫着有蛇有蛇的老乞丐肯定知道些什么。
计尘特地从小客店买了烧鸡与一壶上好玉浆酒。
走到桥洞。
这儿柳河潺潺凉风拂面,避了烈日在石拱桥下,又雨淋不到水漫不着确是个舒坦的好地方。
疯老乞丐果然在这儿,都中午了似乎还在睡觉。
计尘只看见-条灰色模糊人影大叉叉的躺在地上,不由心笑:‘这人真是舒坦,镇上人都吓的魂丢了。’
他兀自盘坐到桥洞河边,将热乎烧鸡与美酒摆放地上。
眼前的小河哗哗草岸静谧,是个观想水纹的绝佳地方,计尘将狐狸轻轻放到草地,闭上了眼睛。
眼睛虽看不清,光凭体感与耳鼻他也能脑中生动观想出河水。
只是这样一来他观想的难度较之别人可就是直线上升了。
另一边,正当计尘盘坐草岸上入定时,老乞丐嗅着香味睁开眼,晕晕沉沉走去盯着计尘的脸,又挥了挥手,最后放心地顺走了烧鸡和美酒。
捂着肚子斜卧桥洞,他闭眼嚼着鸡肉喝着小酒嘟囔:
‘哪来得傻小子,敢搅我睡觉,这就当孝敬你乞丐爷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