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7，出列。”年轻狱警显然早就知晓狱长每一个动作所代表着的含义。

秦若的衣衫松垮垮的挂在她身上，看上去就像个偷穿大人衣服的无辜孩子，灰色囚服上印着她的编号057。头脑昏昏沉沉中，她收回探究，垂落眼眸，只将视线放在地面。左脚抬起，出了队列。

动物一样的直觉，敏锐。

下巴被捏住。疼，监狱长拇指食指用力，捏紧，火辣辣的疼，他拇指一挑，秦若便被迫仰起头与他对视。

狭长的眼中晦暗不明，只有深不见底的漩涡。

他张口说话，呼吸喷洒在她脸上，凛冽如冬日冷松。“057，藐视长官……”他的嗓音凉寒低纯，似山巅之上的永不消融皑皑积雪。

眼前一黑，秦若昏了过去。

这真是个该死的任务。

秦若搅拌着火炉上滚烫的汤汁，褐色的汁液浓稠，散发着马铃薯和咖喱的味道。

这是她从医务室出来后被分配配到的工作。她是第一次来这里劳动。

同在一处工作的犯人之间并无交流，狱警手拿警棍，一圈圈的巡视。

“嘿，你是新来的？”

说话的是个老头，夹带着浓浓的鼻音。老头正走到秦若身后，端着的托盘上是新烤制出来的黑面包。

他并不介意秦若的冷淡，第一监狱出现个单薄瘦弱的少年，只是看着就让他心情愉悦。

他继续声说“真是个漂亮的孩子啊。”

她因为搅动汤汁，袖口下滑露出一截腕子，细瘦骨感。老头忍不住多盯着看了两眼。

老头鬓角到下巴蓄着浓密的灰白胡须，乱发卷曲，是最标准的兰星样貌，但他有一双炯炯有神的眼，蓝色的瞳孔让人能联想到大海的色泽。

“鸡仔，我是李。”他将托盘放在秦若身后的桌子上，语气轻快。“你也可以叫我白须。”

他和鸡仔站的近了竟让他闻到干净的皂荚味道。监狱可不是自己家里，能随时洗澡。

白须，秦若记忆里有他的名字。她关了火，端着新熬好的汤汁走到他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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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头灰色的囚服上印着他的编号，001。

是他，她曾读过他的资料，在第一监狱服刑时编号001。

她放好汤锅，错身从他身边走开，她不需要和白须有联系。

老头沉笑着，“还是个有个性的鸡仔。”

另一名囚犯走了过来，一麻袋的马铃薯被他撂在桌上，“嘿，瞧我看见了谁。”

他挤开白须，大掌对着秦若屁股拍下去。

滋滋，囚犯哀嚎一声，蹲了下去。

秦若转头，就见年轻狱警面目严肃，警棍击在那名囚犯背上。“0491，禁闭三天。”

狱警很英俊，正是押运她的那个人。此时他半张侧脸线条冷硬，腰身挺拔。全副精力都放在蹲在地上的囚犯。

待到处理完那名囚犯，秦若低头从狱警身边经过时，他拦住了她。

他带着军人的英武，军装下是宽阔的肩膀，黑色皮带勾勒出他腹部的轮廓，高大威猛。“057，这里可不是你卖弄身体的地方。”

秦若眼皮一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