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若不是个没耐性的人,但在司浔跟前,她显然被沉默寡言,整个夜晚都不说一句话的少年给击败,忍无可忍后问了出来。
她肚子里叫了几次,大腿内侧应该也被磨破了皮。问完了话,她用舌尖润了润唇。依旧很渴,现在又加上肚子饿。
“快到了。”
少年在晨光微熹中,远远眺望。
他将马鞭举高,重重抽在马臀上。马匹嘶鸣一声,健步如飞。
秦若被颠的前仰后合,嗓子里翻了酸水。若不是她几日来胃里空荡荡的,只怕当场就能吐得司浔一身。
不止是秦若,司浔的状况也不好。
昨天秦若将整壶水喝完,她和他都只能在没有水源的荒野中忍耐。
这样的路程,已经算是煎熬。
司浔停在了一处空旷的老房子前。秦若软趴趴的被司浔抱了下去。
她仰面朝天,湛蓝无垠的天空连片云彩也找不到,转眼间她就对上了司浔居高临下俯视她的那双眼。
少年本就苍白的脸色越发憔悴,那淡色的唇瓣龟裂出无数细的缝隙,上面的皮子外翻,翘起。看起来比她还要病态。
她恍然悟出,途中司浔送到自己口边的那壶水,只怕本来是为他们两人准备的。只不过最后全灌进了自己的肚子。
这才是他舔掉她唇边那些水的原因吗?
在阳光的暴晒下,没有食物尚能在荒野中支撑,若是没有水……
她不愿再想下去。
司浔踢开门,抱着她进了屋。
轻车熟路的将她放在里屋的床上,就着床沿单膝跪地。
他将藏在斗篷里的秦若挖了出来,细心的为她掖好几缕油腻腻的发。默不作声做这些繁琐而毫无意义的工作时,不经意间对上了秦若黑曜石般的眼眸。他从那双眼中找到了一闪而逝的迷茫。
“姑姑,不要担心,会好起来的。”司浔终是用低哑的嗓音安慰了她一句。本该是清冽的音色,因为长时间得不水的滋养,此时听来竟像是岩石擦过金属属,带着种磨砺后的质感,有些刺耳。
她陷进床边,被司浔放下去的那刻厚厚的床垫上被压出凹槽,黑色的斗篷盖住她的身体,只露出她巴掌大的脸,令她看起来娇而可怜。
司浔的话脱口而出。
秦若的回应,是轻耸肩头,握住了被反铐在后的手。
“带着这个吗?”她连扬起手臂都成了奢望。
就目前的情况看来等于她是被司浔禁锢着,举步维艰下怎么可能好的起来?单单是她想从司浔身边离开,都成了难题。
真要她好,首先就应该解开她的手铐吧?
她不愿眨眼,希冀着从司浔软化的态度中得到妥协。
可惜。
司浔低下了头,转身步出屋子。
他又一次,让她只能看到少年单薄的背影。他脚下的马靴踩得很轻,只用足尖踏在地板。每次脚跟离地,靴面都弯成九十度的角。弓背抬起,引发腿间肌肉绷直,紧身的牛仔裤便有一瞬的拉伸,是种力与美的结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