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叫姜雀的青年男子，问出了一直积压在他心里的问题。

张吉平为他解答。

“这里是黑水世界，你的确已经死了，只有死人……不对，应该是死仙，才能来到这里长眠。”

“如果你不信的话，就试着用一用你的仙力。”

张吉平说完示意他张开手掌。

姜雀慌忙举起手掌进行验证。

果然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无论怎么样他都使不出半点仙力。

“看来果真是死了，这就是仙死后该待的地方么？”

姜雀叹了一口气，脸上随之流露出释怀的神色。

张吉平压根没想到，姜雀对自己的死亡能接受的这么快。

他发现了一个问题，就是这些仙人，似乎对死亡看得都非常淡。

无论是第一个来到这里的龄阳，还是第二个长毛蛇，还是眼下的姜雀，表现出来的态度就像是睡过头了一样。

这让张吉平非常不能理解。

“你们难道是活了几千几万岁，活够了，才对死亡看得这么淡？”

“几千几万岁是什么意思？”

姜雀发出了自己的灵魂之问。

这个问题把张吉平问住了，岁这个字，对于他们而言，是伴随一生的概念，很容易就能理解。

但这些仙人似乎没办法理解。

“大概就是你活了多久的意思。”

“仙人无寿。”

姜雀说了一句和张济君当初一模一样的话。

张吉平自觉地闭上了嘴。

因为他意识到自己和这些长生种谈论寿数这个问题，颇有种朝菌不知晦朔，夏虫不可语冰的无知感。

姜雀略微思考了一下。

“虽然我不知道怎么回答你，但我的情况是活到一轮的尽头，快要到二轮了吧。”

这句话一说出来，龄阳腾地一声站了起来，脸上露出惊喜的神色。

“咱们，咱们是一个地方的！”

“你是如何判断的，”姜雀摇了摇头，“我并不知道陶氏域。”

龄阳说道：“不知道陶氏域没关系，但你刚才说了一轮，我也是活到了一轮的尽头，快要到二轮了。”

“这是其中的一个证据，还有你所在的那个地方，边界尽头是不是被无穷无尽的深海包裹着？”

姜雀听到这里，呼吸急促了起来。

“你怎么会知道？”

龄阳解释道：“这就对了，咱们应该都属于一个地方，只是深海实在是太大太大了，把我们所在的地域切割成了一座又一座孤域，导致我们之间无法相见。”

姜雀恍然大悟，像是接受了这一解释。

龄阳叹了一口气，颓坐在地上说道：“只是可惜了，咱们虽然属于同一个地方，却不知道对方的任何消息。”

“那你知道周围的情况吗？”姜雀有些不死心的问道。

龄阳闻言苦笑道：“我想你应该跟我一样清楚，深海不可渡，从没有仙能渡过深海，又怎么会有仙知道外面的情况呢？”

两个来自同一地方，却不同地区的仙人，都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对了，你是怎么死的？”

“我是自尽，你呢？”

“我是被兄弟所杀。”

“唉，都是家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