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种寒夜里，没事的学员早洗漱完，躺进温暖的被窝里睡下了，整个走廊只有郭文婷一个人。

走进洗漱间，郭文婷先刷了牙，然后，又洗了一把脸，想撒尿，就把东西放在洗漱台上，走进旁边的卫生间，正要走进迎门那一格便池，突然眼角扫见另一边靠窗户的地方，一个人悄无声息地站在那里，心里一惊，扭头看去，却是杨兰花。

“你吓死人啦！怎么跟个鬼似的，一个人站在这儿！”郭文婷捂着心脏呯呯急剧跳动的胸口说。

“睡不着，一个人出来透透气！”杨兰花嘴角抽了抽，想笑一下，可是脸面有点儿僵硬，没有笑出来。

“你在抽烟？”郭文婷突然发现她周围烟雾迷漫，惊讶地问。在那之前，郭文婷只见过上了岁数的女人抽烟，还从来没见过年轻女人抽烟。

“是了。”杨兰花张开那只微合着的手掌，露出手掌里刚才被她捂着的半截烟，递到嘴上抽了一口，脸面冷冷地望着郭文婷，弹了弹烟灰，“没过女人抽烟吧？”

“没！”郭文婷摇了摇头，盯着她忧郁的脸，小心翼翼地问：“怎么？遇到麻烦了？”

听到郭文婷的这句话，杨兰花突然抬起另一只手，捂住嘴，脖子扭动着，眉头急速拧结起来，眼里立刻就满是晶莹，竟无声地哭了。

郭文婷顾不上撒尿，走到杨兰花跟前，同情地望着她说：“能跟我说说吗？”

杨兰花抽咽了好一会儿，才咬着下唇说出那几个让她伤心不已的字：“他外面有人了！”然后，把那半截还在燃烧的烟，递到嘴唇里，狠狠地吸了几口，使劲儿摔在地上，两手捂着脸，又抽泣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