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晓啊,你来这里也有6年时间了呢...当初还是个毛头小子呢,转眼都长这么大了。”
细细瞅了一会儿晓,院长奶奶继续开口念叨着。
“奶奶是看着你长大的,你是一个平和善良的孩子,院里每次发的东西从未争抢过,日常所需也很少——有时我看你都不像一个小孩子,而是一位暮年回首的老人。”
看着还是乖巧着不发一言的晓,院长奶奶叹了口气。
“哎...小小年纪就心同槁木,这是不行的呢!年轻人就要有年轻人的样子!奶奶知道你在克制自己——奶奶当年也是经历过大战乱的,我能明白你的感受,对于一个孩子年少时期经历太多的苦难是种什么感受。”
老人拉着晓的手,眼神中满是对以往的缅怀;不知回想起了什么,老人苦笑着摇摇头,继续念叨着。
“但孩子,你要知道任何东西克制的越久,反弹时的破坏也越大;瑞秋和我说了今天的事情,我知道你要离开东青了...不过你要记得,不论往后你在哪里,受了委屈都要回来,东青永远是你的家!”
晓不知道最后自己是怎么走出的屋子——直到看见角落处在踢石头玩的马克时才清醒。
看见晓出来,马克赶忙跑了过来,看着晓双眸泛起的红色,小心翼翼的问到:“阿晓,没事吧?”
“没有,是风沙进了眼睛。”
“啊,屋子内也刮风沙的?”
“好了,快走吧,不是有课外活动吗?你怎么还不去啊?”
“我这不是担心你吗,要知道院长奶奶很少叫人去她办公室的。”
“好啦,快走吧,迟到这么久,瑞秋老师一会儿又要说我们了。”
俩人奔奔跳跳的离开,晓回头深深的望了一眼那间老旧的办公室。
中午,海东Reception内。
“哦,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来了,我以为你至少要等最后时刻才会来呢。”
神秘的墨镜男端着咖啡向门口的晓看去。
“我不是现在就跟你走的,我在东青福利院生活了六年,需要缴一笔生活费,而你显然是个不差钱的家伙。”
晓完全没有不好意思的觉悟,直白的对着男子开口要钱。
“啊!?哈哈哈...真是个耿直的家伙,或许你应该客气些不是吗?”
看着大笑的男子,晓知道这家伙完全是因为自己昨天说他不礼貌的报复。
“那么,这位尊敬的先生,我需要一笔‘分手费’您看可以吗。”
“唔,很不恰当的言语啊,不过能看出晓君是个善良的人呢...”
“别说没用的了,你不是着急走吗,给钱,然后我跟你走!”
“真是不可爱啊,不过也算是和这里诀别的一种表现呢——那么,你想要多少?”
呼...
晓深深的吐了口气。
“我想知道我价值几何呢?”
“啧啧,果然不是个可爱的男孩子呢,不过,我觉得这些足够让这个福利院运行下去了!”
男子随意的从手里递出了一张国际通用金卡。
晓上前接过。
“我明天下午之前回来。”
看着急冲冲离开的晓,男子嘴角轻轻翘起。
阿卓力和阿依夏最近都不在海东,看来走之前是不能再见一面儿了——留个讯息吧。
想起那兄妹两人,晓不由感慨着。
六年来,兄妹俩一直忙碌在运输线上,虽然每年会抽空来看望自己,但每次都很匆忙,阿依夏的笑容也越来越少。
现在这时代,人口的大爆炸——据说地球人口已达150亿,再加上能源过度消耗,底层人民生活压力很大。
那么,这份留影讯息和这张卡就交给阿依夏姐姐了。
来到阿卓力兄妹俩的小屋,晓没有选择打开进去看看,只是在小屋外站了一小会儿,放下包裹后便离去了。
值得一提的是,兄妹俩并非亲兄妹,妹妹依夏同样也是捡的,幼时也同样由阿卓力送到东青福利院;听说自己来东青之前,小姑娘可是院里的大姐头呢——想起自己的留言,晓知道阿依夏一定会哭着痛骂自己的。
关于那张卡,兄妹俩一定会再次送到院长奶奶手上;是啊,多年来,正是有无数人的善意,东青才能一直存在。
深夜,晓收拾好自己的个人物品——其实就一个小书包,迈出了生活了六年的地方。
夜间的风吹动着树叶发出哗哗声,晓看着静静站在大门口的瑞秋老师。
“就这么悄咪咪的走吗?不和大家告个别什么的?”
瑞秋老师平静的声音夹杂着一点别样的情绪。
“不了,徒增烦恼。”
“和小马克也不告别吗?”
“他是个乐天派,这种伤感的场和会让他难过的...”
“那你悄悄走他能不难过吗?”
瑞秋老师紧绷的声音中有了一丝哭腔。
“......生活并不能围绕一个人而转,况且,有些时候,选择权并不掌握在个人手里。”
晓向着瑞秋老师深深的一鞠躬。
“那么,感谢您六年来的照顾,我会想念您的。”
看着消散在阴影中的身影,另一个人影也出现在了瑞秋老师身旁。
“阿晓是不是一个冷酷的人呢?小马克?”
“我相信晓他有不得不走的理由,他是个温柔善良的人...而且,长大后,我会去找他的——然后把他带回来,那时我们还能相聚!”
年少的马克笃定的相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