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谢谢你。”渊眼神澄澈充满感激地注视着面前这个不善言辞的古板男人再次谢到。

“哎呀，好啦，这谢来谢去的，没完没了的。都是一家人，何必呢。”

“一家人，行，那不说什么了。”渊灿烂一笑，竟像个乖巧的孩子。

这一切看在真武的眼里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怪异感，好像现在的渊非常的温柔善良，根本不用担心她会意气用事针对天庭，可，为什么还是有一种不安的感觉呢？是哪里出了问题？

“渊。”

“嗯？”

“在人间总有人陪，现在回来了，自己一个人能住得惯吗？要不要搬来师父家，人多热闹。”

“哈哈，不用，我习惯得很。在人间才待了多少年呀？与我而言不过是一瞬，嗯，也幸好没呆久，再待下去呀，就真脱不了身喽。”

真武仔细观察着渊的一言一行，连同极其细小的微表情也绝不放过，嗯，这孩子没撒谎，看来问题不是出在这儿。

他进一步试探问：“哦，对了，那个过去在凡间陪同你走过一世又一世的侍女如今在我府上，要不要让她去陪着你？”

“老头，你是在我脸上看到了孤单寂寞冷吗？这一出出的，嘛呢？”

“哎呀，也不是，就是觉得若能有个人陪着你，我会比较放心。”

“我好着呢，别瞎操心。哦，奶奶。”渊低声呢喃着，眼神开始飘忽。飘啊飘，她又飘回了老屋飘回了有爷爷奶奶陪伴的童年。

她微微笑了起来，可是看在真武眼里却是那么的伤心。

“不用了。师父，帮我善待她。有些东西过去了就让它过去吧，没有必要再牵扯出新的羁绊。她已经不是我记忆里的奶奶，唉，算了。”渊轻轻摇晃着脑袋叹息了一声，似乎想要把这些情绪通通晃出去，无奈对人间的记忆越想忘掉却越难忘掉。

“好吧，有事就去找我。”真武拍了拍渊的胳膊说，看着这家伙意气消沉，他细想一下又继续说道：“你知道凡人修仙有多难吗？他们要历多少劫斩多少心魔？吃多大的苦立多大的志？你不知道。你是天生神祇，与天地共生，或魔或神，都很纯粹，所以修行是什么？你懂又不懂，好似纸上谈兵的人遇了战事，立马抓瞎喽。人性很复杂，善恶各半，光明与黑暗共生，爱与恨纠缠不清，梦与醒分辨不出，所幸你还没有被污染的太深，只是困于情执，会有些小苦，但，孩子，相信我，咬咬牙就能过去。这世间的有情众生，谁没苦过呢？别怕。”

“嗯，放心吧，师父，问题不大。”明白师父对自己的担忧，渊刻意绽放出一个没心没肺的笑容，或许是表演得用力过猛，看在真武眼里反而显得更加有心无力。

“也不要把自己逼得太紧，该放下的时候自然会放下。走了，这次的酒没喝好，你小子赶快安排下一次哈。”

“好嘞。”

“唉，赶快去看看人家紫萱哈，那可是对你最用心的人。”真武不忘补充道，心里又觉得很是庆幸，好彩这家伙不懂情爱，若是被这情爱所困，苦头可就大喽。

“哦。”渊随口应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