嵩山派领头的是九曲剑钟镇,是掌门左冷禅的师弟,在十三太保中排名靠前,此人出剑变幻无方,人所难测,在江湖中名头极大。同行的还有白头仙翁卜沉、秃鹰沙天江。
自左冷禅当上掌门以后,整理本派剑法,去芜存菁,将剑法中种种不够狠辣,不够堂皇的姿势一一修改,使一十七路剑式完美无缺。又网罗大量正邪两道高手,使门派威势越盛,一举成为五岳剑派之首,实力超过了其他四派之和。
这两人便是被招募的左道高手,加上数十名精锐的嵩山弟子,他们若要争这领头之位,谁能争得过他们?
谁也没有注意到,田归农和陆高轩相视一眼,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意。
后者略微点头,然后站了出来,轻笑了一声,说:
“我们江湖中人的确是以武功立足,可你再是厉害,能过得了官兵的弓弩大阵吗?个人武勇,在千军万马面前不值一提。否则大伙儿何必聚在一起商议对策,一股脑儿冲向凌府,擒下那凌退思不就行了。
田掌门在江陵城呆了一段时间,城中防御布置,巡逻路线换班时间等等都摸得滚瓜烂熟,大伙儿自认有比他更熟悉江陵情况的,便站出来带领大家,我举双手赞成。”
聚集的武林中人被贪念蒙蔽,打打杀杀可以,要带领众人同官兵相斗,却显得没了主见。一听陆高轩说得有理,又动摇了先前的想法。
钟镇冷哼了一声,音量不大,却在嘈杂中清清楚楚地传递到了每一个人耳里。众人大惊失色,不由自主地看向钟镇,这人内力修为委实可惊可叹。
钟镇扫视了一圈,除了陆高轩外,无人敢与他对视,最终停留在陆高轩身上,淡淡地说:“这么说来,你是不服我嵩山派了?”
陆高轩态度谦和,却没有半点惧怕。
“不敢,嵩山派英豪我向来仰慕已久,哪会有半分轻视?但统帅并非武功高强便能当的,昔日韩信、诸葛亮手下大将哪个武功不比他们高,但为何偏偏是他们做了主帅?”
他说得本就有理,可江湖上拳头大才是真理。
嵩山派深谙此道,钟镇见对方词锋犀利,口头上占不到便宜,就准备换一种更真实的道理。
只见他阔剑出鞘,寒光顷刻间密布整个仓库,冰冷刺骨。
钟镇足下有气流冲击,推动他弹射而出,冲向了田归农,手中阔剑中正挺直,就像一座孤峰插入云霄,雄壮奇丽。
田归农身为天龙门北宗掌门,一身武艺自是不弱,但要和成名多年的嵩山十三太保之一相比,也是多有不如。
只见那钟镇飞速近身,剑势陡变,堂皇大气中突然出现了一抹缥缈无踪的诡谲来,丝丝剑气锋锐如刃,还未及身,田归农便感到皮肤受到针刺一般,虽无实质伤害,但足以令人动容。
他赶忙连点足尖,身体向后飞速移动,左手捏着剑诀,朝着剑鞘上一拂,内力灌注而下,佩剑发出刺耳的鸣响,如同箭矢一般飞出,直奔钟镇面门而去。同时力聚下盘,猛蹬地面,抖出绚烂的剑花,朝着钟镇疾刺而去。
在对手如此凌厉的攻势下,田归农没有一味躲避,而是寻觅时机,制造破绽,竭力反打。
这应变之机敏,看得在场众人连连点头,自忖易地而处,断不可能像田归农这般胆大心细。
但实力的差距,并不是在战斗中耍点小聪明就可以弥补的。
只听得当的一声,清脆的响声震耳欲聋。
投掷出的剑鞘瞬间形变,被一股巨力弹飞,擦着一名神拳门弟子的脖子过去,差一点就让其尸首分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