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做梦。”校长打开檀木书柜，小心翼翼地翻出个文件，红色封皮，盖着崭新的章。

“昨天才加急送过来的。”校长用看皇宫圣旨的表情看着那文件，

“我一开始也很惊讶，但反复确认过，这就是真的，看吧，上面有你的学生证和名字，那就是你，路明非。”

路明非盯着文件上的照片左看右看，焉不拉几的，怎么看都是他，沉默了好久，路明非终于说出四个字，“我去！离谱。”

校长也点了点头，认同了路明非的说法，是挺离谱的，他当校长十几年，还是头次看见燕大的特招文件。

但既然事情都发生了，而且这件事对仕南中学和路明非都是好事，有什么立场去质疑呢？

路明非可以去燕大读书，这是多少人的梦中情校呀。而仕南中学，也会多个金榜题名的学子。

“嗯，那现在就来签名和按手印，签完了我把文件好好保存。”校长理所应当地说，在桌上开始翻找什么。

“呃......”路明非捏了捏裤脚，一副难以启齿的模样。

校长从桌上拿出一只派克钢笔，甩了甩，又找到一盒血红色的手印盒。

“还有什么问题吗？路明非同学？”校长疑惑地看看路明非。

“嗯....呃...就是还有什么条件吗？”

“几乎没有附加条件，但高考时，你需要过三本线，我看过你的成绩。虽然...不能说太好吧，但三本线你肯定没问题。”校长说。

“那万一，我要是没有考过三本线呢？”路明非嘴里好不容易憋出来这句话。

校长难以置信，手上的钢笔和手印盒落在瓷砖上，发出哐当的响声

他震惊地瞪着路明非，“你该不会，不想去燕大吧？”

有没有搞错啊，那可不是什么野鸡大学，那是国内两所顶尖高校之一的燕大。许多人求爷爷告奶奶都进不去，路明非还一脸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模样。

校长摸了摸眼角的皱纹，满脸沧桑，他突然觉得自己垂垂老矣，已经和年轻人产生了东非大峡谷一般大的巨大代沟。

路明非呆坐在待客沙发上，很逗比地瞪大眼睛，微微点了点头。

他这样做，不是嫌弃燕大不好或者离家远什么的。只是他已经收到了卡塞尔的邀请了，尽管还没确认。

古德里安教授和诺诺，千里迢迢从美国飞到这里，就是为了学校的招生。

如果他一声不吭地签了燕大的招生协议，连给卡塞尔的人招呼都不打的话，路明非内心也会过意不去。

“啊不是不是，不是不去。”路明非又急忙摆摆手，“能不能给我一点时间，我想再考虑一下。”

校长这才喘了一口大气，“好吧，但时间不等人，这份文件的截止时间就这个星期天，如果到时候你没有签署，那就立刻作废。

“路明非同学，你可想好后果了。”校长又说，试图营造一种‘刀剑架在脖子上’的紧张气氛。

路明非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他耷拉着脑袋，心里不停想着择校的事，注意力没有放在路上。

刚推开校长办公室的雕花木门，路明非和一个人头碰头，撞个正着。

“你没事吧。”路明非捂着头问。

那个人看起来更惨，跌在地上，她神色紧张，不知所措，好像刚在这里偷听。

是陈雯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