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乱用刑罚,诬陷好人,我要见律师!我要见工部局董事!”
巡捕房明显得到幕后大佬授意,不择手段要弄死自己。
夏吉祥呼喊愈加高昂,不遗余力的挣扎反抗,四五个巡捕一时控制不住,顿时打翻好几张桌椅,茶杯水壶等办公用品碎落了一地。
毛桂源见场面混乱,脸色铁青,连连责骂:“连个人都拿不住,真是一群怂货!”
“住手!姓夏的,你公然拒捕,再不停止顽抗,我就开枪了!”
张诚见状拔出手枪恐吓,但是没打开保险,他不是不敢开枪,而是几名巡捕与夏吉祥缠斗在一起,他怕开枪误伤同事。
夏吉祥只是挣扎吵闹,并没有下手生死相搏,正在僵持之时,走廊传来一声断喝:
“都住手!我是市政厅的官方代表宫远航!”
随着话声,宫远航带着一名西装洋人走进室内,门口还站着个记者打扮的人不停拍照,宫远舟拿出市政厅经济科长的工作证,递向毛桂源,并介绍道:
“毛处长,这位是律师罗杰先生,我得到科员夏和元家属求告,他家昨晚遭遇枪击劫案,贵署刻意扣押夏和元,一直拘留未归,今日特来探视。”
“哎呀,宫科长,咱们都是老相识了,何必如此生分呐?”
见有记者拍照,张诚手下几个巡捕马上放开夏吉祥,行为举止规范起来。
毛桂源见状站起身来,面露微笑向洋人律师礼貌的点了点头,一脸客气的对宫远舟说:
“哎呀,宫科长大驾光临,实在尴尬啊,不是我不接电话,不给面子拘押你的人,实在是昨晚枪击案非同小可,被枪杀的四人都携带枪支,来历不明。
而贵属夏和元私藏枪械,抢先开枪不说,而且追杀疑犯,喋血街头,引起辖区居民很大恐慌,影响非常恶劣,他又没有持枪资质······”
“哦,夏和元的身份问题,我们市政厅可以澄清,”宫远舟截口解释:“他是市政厅警卫五队新入职的警卫,枪法出众,被我借调到经济科执勤。
因为我经常进出租界,出席一些重要的外事会议,与各领事馆交涉商务,所以特让他隐藏身份,随行护卫,并且随身携带枪支。
毛处长如若不信,可以去市政厅调阅此人履历,昨晚枪击悬案,八成是抗日分子想劫持我的警卫,最终不利于我宫某人,所以我建议市警署联合办案,尽早破获反抗组织。”
听着宫远航这番解释,夏吉祥一声不吭,一脸懵然,他没想到宫远航会下这么大尺度力保他,这已经远超正常的朋友关系。
“哦~~~原来这样啊,看来,这是一场误会嘛。”毛桂源迟疑了数秒,便作出了决断,笑着吩咐道;
“既然夏和元有持枪资格,那就是合法自卫,问题不严重么,快把他手铐解开,移交拘留所处理。”
“毛处长,烦请通融一下,”宫远航进一步要求:“夏和元家属昨晚受了枪伤,正在医院治疗,身边无人照顾,宫某愿意作保,尽快保释夏和元回家,妥善安排亲眷,毛处长可否批准啊?”
“呃,看护亲人,人之常情么,是应该照顾照顾,”毛桂源点头应允,随即吩咐:
“张督察,都听到了吧,马上带宫科长和律师记者去一楼办公室,取保具结,不得怠慢。”
“是,遵命。”张诚没想到案情如此反转,答应得有点不情不愿,他看了一眼打开手铐的夏吉祥,脸色沉郁:
“宫科长,律师先生,报社的大记者,都请跟我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