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云何看看手里的文书再看看赵焕。
“这张文书你如何找到的?”
“大人,这几天我把族里放文书的地方翻了个遍才终于找到的。”
这张文书上显示,许家是许肇的祖父在四十二年前赎身为民的。
“四十二年前?”
这张文书看上去年头也不短了,但磨损不算严重,应该确实是长期存放在某个地方没怎么动过。
以秦云何的眼力,看不出什么问题。
但是,不可能两份都没问题,许家又不可能赎两次身。
秦云何知道赵焕只是个旁支,可能对赵家的事儿并不是特别清楚,于是道:“你能让赵齐来一趟吗?他有功名,不愿亲自来本官也不好强制。你是长辈,或许能稍微说动他。”
赵焕却手一挥:“大人你不必问他,他是晚辈年岁又小能知道什么?他都不一定知道许家是赵家赎身出去的。
我也就是年岁大点儿,辈分又高才听家里老人讲过,也见过许肇他爷爷。”
“行,”秦云何点点头:“那你先回去吧。明日县衙升堂,到时候你再过来跟许肇对质。”
赵焕拱拱手告退,潇洒的转身离去。
秦云何叫来王和,又叫来跟知县借的书吏。
“你们做书吏的比较懂这些。这里有两张赎身文书,你们看看能看出哪张是做旧伪造的吗?”
大家都是常与纸张文字打交道,各自都有各自对纸页的经验之谈,围到一起很快就开始从手感、质感、色泽、墨迹等等方面讨论起来。
“我觉着这个七十六年前的有点假,做旧效果有些刻意了,这种文书不可能反复传递翻看,不应该有这么明显的磨损。”
另一人则道:“这种文书有时候要出示给别人看的,有磨损也正常。倒是这一张四十二年前的,我看着有些假。这么多年,这个纸是不是应该再脆一点旧一点?”
“兴许是保存的好呢,大户人家都有专门存文稿的屋子,有专人打理的。”
……
“……这要是让陈老来看,应该一眼就能分辨出来吧?”
众人讨论半晌突然有人冒出这么一句,秦云何赶紧道:“陈老是什么人?他特别擅长鉴别纸页真伪吗?”
其中一个书吏拱手道:“大人,陈老叫陈福,是前任知县大人的师爷,如今已经归养。因为年岁比较大我们就尊称为陈老。他对纸页字画修复、鉴定很有心得,以前因为这个本事还帮着知县大人破过好几个案子呢。”
秦云何眼中一亮:“此人现在何处?”
前任师爷,既了解案情经过,又有鉴真伪的本事,这不正是眼前迫切需要的人吗?
“陈老……应该是回乡下了吧。我们倒是知道他是本县人,但是没人知道他家具体在哪。我们最多也就是整理传递案卷、文卷的时候才能见见陈老……”这人说着,又突然道:“大人,要不叫快、壮班的兄弟问问,他们经常四处办差,没准知道陈老家在哪。”
秦云何立马叫进一个差吏。
被叫进来的差吏也有些为难:“.…..大人,小人也不知道陈老家在哪里,要不我回衙问问其他人,看有没有人知道。”
“行,你回去问问。若是能打听到陈老的住处,务必恭恭敬敬将他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