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叫刘老板媳妇莲姐,所以风子后厨的人也都这么叫。
莲姐比刘老板还大两岁,长得也确实要比刘老板显老些。脸上皮肤除了喝完酒看着有些红润外,平时跟老黄瓜差不多。走路就跟纪伟说的那样,下盘直晃荡,一看就知道肯定是生完几个娃后松松垮垮了。
莲姐现在不像原先开骨头馆那会一样,天天奋战在第一线,吃完饭喝完酒,基本就见不到人了。
莲姐人很能干,据说在开骨头馆以前,自己一个人就能把一箱啤酒扛到六楼气都不用歇。刚来北京时,两口子蒸馒头卖的那段时间,为了把馒头蒸的又白又胖,试验很多次都达不到要求,甚至是凉后硬的打到狗身上都能把狗打血来。没办法,只好筹了点钱买火车票回老家,找亲戚教蒸馒头包子技巧,顺便再看看家里的娃。坐十七八个小时火车,一口吃的没买,渴了就到洗手间龙头上喝两口自来水润润嗓子。
现在好了,有钱了,那些都是永远的过去了。
莲姐爱喝酒,每天刘老板在,就和刘老板喝,刘老板不在,就问后厨要个她最爱吃的胡萝卜拌黄瓜丝,一个人从吧台拿出头天没喝完的半瓶白酒,倒三两的杯子一杯,坐在能看见前面大街的小桌边上,几乎天天如此。
估计她也时不时想到自己,从前那些在北京风里来雨里去的往事,不过还好,一切都过去了,今天的结果,也算是没有白吃苦。
“这个月咋样?”刘老板和往常一样拉了拉面前的凳子,坐在给他倒好酒的桌子面前。
“小敏昨天刚盘完点,说跟上个月差不多。”莲姐用毛巾擦了擦桌子,然后把毛巾示意一个服务员拿走,边翘起了二郎腿边回答刘老板道。
小敏是莲姐外甥女,在吧台收钱。人长得特别瘦,给人一种必须和她保持距离不敢靠近她,生怕身上带的风把她给吹倒刮跑的感觉。
“来,让后厨随便炒两个热菜吃吧。”刘老板向刚才拿毛巾的那位服务员示意道。
“炒菜我不吃,叫后厨炒一个人的就行了,我还是胡萝卜拌黄瓜,喝完酒,一碗烩面就饱了。”莲姐给刚才拿过去毛巾的那位服务员说完,看了看刘老板。
“也不知道改改口,天天吃那个,跟牲口一样!”刘老板笑了笑说道。
“你才跟牲口一样,好吃着呢,你不懂。”莲姐对着刘老板嗔骂道。
刚才那位服务员是现在五个服务员中最会来事的,至少老板和老板娘是这么认为的,所以跟莲姐互动也是最多的。
她叫小花,是给刘老板干最长时间的一个服务员。
刘老板招服务员,如果自己在餐厅,就会随便问问对方情况,差不多都没问题,也不怎么挑。他不在,来人一般都是小敏看过后,觉得问题不大,给娘莲姐说一声,就开始记考勤上班了。
前厅没领班,更没经理,就是小敏吧台放着个本本在记着考勤。新来服务员了,小敏就去楼上那个专门放杂物的房间翻出一件最干净的工作服给她。如果招的是不怎么会干的,就让先来的带带,三两天就熟悉过来,很简单。至于上下班什么的,除非光干早点或夜市的,上下班时间区别很大,除此之外都差不多。
“晚上请你去唱歌,犒劳犒劳你。”到一个月的时候,风子后厨依然有序地进行着各项的工作,刘老板心里高兴,悄悄对风子说。
“那地方我还没去过,我唱歌也不行,算了,我就不去了。”第一次被刘老板邀请,风子肯定要谦让一下的。
“一个大男人,连歌厅都没去过,活着还有啥意思!”刘老板用带点讥笑的表情看着风子说道。
风子尴尬地笑笑,不置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