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浩额头渗出汗水，死死抱着怀里的枕头。

“额温达到了38.2度，其他生命体征无异常。”蚁群将数据传给了陈育。

“这是正常的，稍微比我想象得要更剧烈一点，或许剂量稍微大了百分之三，这孩子太瘦了。”陈育叹了口气。

他已经能隐约感觉到，蚁群不是很高兴。

“我应该提前模拟一下的，模拟整个人体的生物化学系统，这样或许能提前发现这一点。”

“蚁群兄，你还能模拟这个？”陈育顿时惊诧。

他并不是专业的人体研究学者，但是看了齐纪这么多资料，还自己动手配了药，对此多多少少有一点粗略的认知。

人体的机制，极其复杂，极为精细，很多药物机理都是差之毫厘谬之千里。

如果能这都能模拟演算，那还有什么事是蚁群办不到的？

“只是需要占用很大的算力而已。”

没过多久。蚁群传回的画面中，秦浩的眉头似乎逐渐舒缓，表情也平静了下来。

“看样子改造已经完成，他能更好地控制自身情绪，对剧烈的情绪波动有了抗性，对负面情绪也会有抗性，决策和认知能力会因此上升。”陈育松了口气。

虽然他知道，基本不会出什么问题，毕竟药的效果已经被许多买家验证过了，但蚁群突然主动找他的时候，他还是吓了一跳。

就像兴师问罪一样。

“多谢。”

“这是我应该做的。”陈育自认为什么都没做。

他只不过说了一句“这是正常的”而已。蚁群自己都说了，秦浩的生命体征没问题，它其实也知道这个答案。

陈育窥到了蚁群理性缺失的一面。

“假如有一天，他，死了，你会怎么做？”他看向脑海中的秦浩，直接问道。

蚁群陷入长久沉默，随后开口道：“你不会想知道这个答案的。”

“他是人类，人类是会死的，即便我这里有延寿的技术，然而延寿也并不是永生。”

陈育知道，秦浩和蚁群之间的联系，是非常重要的，重要到齐纪都需要刻意提醒自己。

他也猜测过，蚁群技术可能存在某种缺陷，王的存在可能是为了压制缺陷。

他不觉得齐纪会故意搞这些玄虚，故意搞一个没有任何作用的王出来。

见蚁群难得说不出话，他又补充道：“你诞生这么长时间，应该也见证过许多人类的死去，你对此感受如何？”

“这是自然而正常的，生物总会死，组成我的蚂蚁个体也会磨损消亡，变成新蚁的养料。”蚁群说到。

“那这个对象换成秦浩呢？”

陈育没有收到任何答案，蚁群没有回答。这或许也是一种回答。

他笑着摇了摇头，自己不应该为这种事忧心的，齐纪必然有他的安排。况且，秦浩老死的那一天，肯定比他陈育要晚的多。

就在他以为这次对话已经结束时，蚁群再次传来了秦浩房间的画面：“他的生命体征明明正常，为什么表情愈发痛苦了？”

陈育观察了小孩的种种表现，思索片刻：“或许，他在做噩梦？”

“抱歉，是我唐突了。”蚁群再次退去。

陈育无奈，边摇头边干笑了两声。

如果把秦浩这个位置，换成自己亲戚家的熊孩子。那这个世界大概完蛋了。

秦浩做了一个噩梦。

梦里，他一步步往前走着。

天色昏暗，风吹枯草，山脊愈发狭窄。

山脊尽头，崖断之处，凭空有一扇门。

那门隐约开着，露出熹微白光，神秘莫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