蚁群继续道：“就在十秒前，兰椒苒和我一起讨论了铸造恒星的过程，这个过程，此前曾在齐纪要求下模拟过一次。

“无论收割机使用何种技术，只要质能守恒和熵增定律还存在，可以确信，这是一个能量成本相当高的过程，铸造一颗恒星所需的能量，是三至十颗等质量恒星整个生命周期燃烧释放的能量之和。”

“时间成本也是高昂的。”兰椒苒补充道：

“这也是典型的投机者行为，炒作的先发者，更有动机这么干。后发者不掌握定价权，获利有限、成本更高，可能性会更低。”

陈育皱了皱眉，兰椒苒所说他听明白了，也基本认可了，但……

按照兰椒苒的说法，那个收割机文明，似乎很清楚他们在宇宙中的生态位。一个文明，真的能确信自己在整个宇宙中的“排行”吗？

它们不会担心光锥外有更恐怖的文明吗？它们不担心自己被其它文明一口吞掉吗？又或者，要是根本没有能与之竞争的文明，这样的铸造也会失去意义？

他整理思绪，反推道：

“这有点怪，按照你的理性理论反推，造出这个收割机的文明，必须得确认他们的技术在宇宙领先，还得确认有其他文明能够被‘裹挟’。

“它们对宇宙、对其他文明的了解，是不是太充分了？”

兰椒苒显然一愣，这是她所忽略的。

“或许，它们胆子很大。”秦浩下意识看向齐纪。

他期待着齐纪解答。

毕竟，这个问题，显然是兰椒苒、蚁群无法回答的。

这几个救世主，东聊西聊，竟然都快把先锋给聊出来了？

齐纪也有点头大，有点庆幸兰椒苒和陈育没盯着他分析，再这么聊下去，估计把他齐纪也能聊个底朝天。

他摩挲着下巴，略作思考，觉得目前聊先锋还为时尚早，便拖延道：

“下次会议，我给你们一个答案。”

现阶段，白山还没有看到安裕成的论文，兰椒苒的观点也还没有在人类社会中传播，陈育的药也只分发到了十几万人手中，时机未到。

并且，有关先锋、希尔巴洛斯文明，齐纪所知，也不算多。

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

齐纪深知这一点。

贸然说出，“一个神引导、推动了希尔巴洛斯文明的进化”，太过空虚、跳跃，恐怕会直接打乱几位救世主的思路。

也经不住任何的追问。

这几位救世主，全都不是知道表面答案就满足的性子。

思维推理是有尽头的，实证不可缺！

并且，蚁群给出的旁证，齐纪也存有疑惑。

他记得，之前冒险读心先锋的时候，看见了“铸造恒星提升宇宙能级”的表达。

这件事，恐怕没有兰椒苒和蚁群推理的那么简单。

兰椒苒的理论基本阐述完毕，陈育和秦浩都在品味咀嚼着。

唯一不可解释之处，齐纪也说了下一次会议会解答，也算给众人一个定心丸。

“我在想，我是不是该辞职了。”陈育说起他自己推动的计划。

现阶段，他的精力已经很难兼顾两头，原先的工作，他已经请假二十个小时了。

“接下来，我想要把这些药，放到明面上来卖，我已经寻求到了一些支持，反对蚁群队伍，已经获得了少量的影响力，甚至有一些小区域的领导人公开宣布加入了我们。”

他给出了一份进度报告。

最近，他的动作很大，在许多地区，都已经是半公开的存在。

对蚁群的所有反对声，也已经基本归拢，许多原先早就存在的“极左”或“极右”人群，竟然能共存在他的指挥下。

更有意思的是，卖毒的，已经绝迹了。一方面是全人类都已经迁入地下城，根本不用专门去打击，很多制贩者自己就做不下去了，地下城中，所有生产不可能瞒得过蚁群；另一方面则是，陈育的药，比毒的劲更大……真实提升人体，带来的惊艳感，远超幻觉。并且这些药在改造人体的过程中，也“修正”了包括成瘾在内的许多生理缺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