扫了一眼屋内,王叔问道:“小泷还没回?”
昨夜泷哥儿出门后,王叔又送了些渔网等渔具来。
俗话说,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王叔这番好意苏云自然无比感激,但是……苏云也清楚这些渔具恐怕很难用得上。
王叔自然也清楚梁泷的秉性,轻轻叹了口气,说道:“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
“听说乡里那喜好乌贼的林家,今日正组织船队一起出海捕捞,出手阔气得很,我原是想来劝小泷儿随我一同去,免得全由你一妇人养着,也不像话。”
“如今船队即将出发,那便算了,算了。”王叔说罢,有些失望的走了。
一会儿后。
苏云往灶里添了最后一把柴火,屋里仅存的木柴便消耗殆尽。
她揉了揉眼角,有些头疼,又有些挣扎。
随后,她像是做出了什么艰难的抉择,往米缸走去。
里头藏着一双葫芦耳环,是她父母所剩的唯一遗物,也是她仅存的念想。
卖掉的话,应当价值三两左右,今年的税钱应当是绝对足够,还能留着银钱过冬,苏云心中盘算着。
只是……若在乡里武馆学武的兄长知道了,恐怕会很生气吧。
没办法,苏云也极为舍不得,若有其它办法,她是决计不会出此下策。
物件虽宝贵,终究只是物件,还是和泷哥儿过好日子更重要,靠物件回顾对于父母的那点慰藉之情,或许于她这种底层人本就是奢侈的做法吧。
“云儿。”
这时,梁泷单手推开木门,眉眼中有几分喜意。看到苏云的动作,他问道:“你这是在做什么?”
苏云回头一看,见梁泷回来,惊喜地小跑过来,揽住他的腰。
“泷哥?!怎么把衣物脱了,外头凉,别害了风寒。”
对于梁泷的疑问,她也解释了一番。
梁泷心中有些感动,映像中,那遗物似乎对苏云极重要。
有此贤良淑德的美妇,梁泷啊,你小子真是不知珍惜。
“泷哥儿,你放心,我这就去取,卖了就能凑够钱的。”苏云在他怀中扭捏片刻,便再次往米缸走去。
等等……遗物?梁泷突然想起了什么。
那东西貌似半个月前就被原身偷摸着拿出去典当了,换了一两银钱,当晚就在赌坊里输了个干净。
这……赌狗真是不得好死啊,多大的家底都能霍霍出去,更何况这本不富裕的家庭?
梁泷连忙开口阻止,“云儿,等等,你刚刚不是问我为什么光膀子吗?你看看这是什么?”
苏云有些疑惑地接过布衣,拉开绳子一看,顿时惊喜地说道:
“鱼?这么多鱼?!”
“泷哥儿,原来这么晚出去,是去打渔打了一夜?”
“那是,而且不止这些小鱼,里头……”
“还有只乌贼??”苏云拨弄着这些渔获,再次惊讶地说道。
“太好了,再卖些粮食一起凑着,天光税肯定是够了。”
她把这些渔获放进水缸,眼角含泪。梁泷已坐在床上,她凑了过去,入他怀中。
“对不起,泷哥儿,你整夜在外头打渔这么辛苦,我方才还以为你是出门玩乐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