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室瞬间沸腾了,就跟扔了一整瓶的泡腾片到一瓶雪碧里一样,参加考试的学生欢呼雀跃,有的甚至把课本抛了起来,仿佛又回到了高三毕业时将课本扔到操场时那种造反成功的喜悦。
谢南城看着这帮初生的牛犊,感叹着:“青春呀就是要有这种没见过世面的样子,但我事先提醒你们一句,如果你们敢拿网络上那种三行情书来糊弄我,又或者百度复制粘贴给我小学生式的土味情话,那你们的名字一定会在司南挂科的耻辱柱上流芳百世的。”
谢南城的课之所以能吸引这么多学生来旁听,除了她时不时语出惊人的毒鸡汤以外还有她喜欢留时间给这些不曾真正经历风雨的学生答疑解惑,更恰当的说是帮他们看清世间险恶。
她希望有一天当这些少男少女走出校园的时候……不至于面对职场问题一问三不知,要么男的装酷,女的卖萌,要么男的拼爹,女的拼干爹,她实在无法想象,当她的一个女学生沾沾自喜的报出她的大名:“我以前的老师就是谢南城,她虽然只有二十六岁,但她教会了我们处事的原则。”
然后掏出电话,嗲声嗲气的说出一句“干爹,我想买包”的时候,谢南城可能会疯。
站在教室最后一排的大高个以一种奇怪的投篮姿势不断跳跃着,谢南城感觉他再用力些,可能会把脑袋挂到灯架上去。
为了防止如此诡异的一幕出现,这个大高个被点了起来,他表现出了不属于他这个高度和魁梧度的羞涩,“谢……谢老师,时间真的可以遗忘掉那些不开心的事吗?”
谢南城看着这个羞嗒嗒的续了胡须的大……男孩,平复了一下画面违和的冲击感,“时间并非遗忘的唯一解药,它不过是论证了世间所有的情感都可以淡漠如水。”
就在大男孩眼中泛起波光的时候,一个女孩的声音略显尖锐的窜了出来,“谢老师,你是怎么看待小三这个称谓的呢?我觉得你应该对此很熟悉吧。”
这是一个浓妆艳抹的女孩或者说女人,因为她看起来就算谢南城叫她一声阿姨,也会让人觉得很合理。
她烫了一头大卷发,穿着一件印了巨大的LV品牌logo的大衣,整个人看起来气势凌人得就像村口KTV的午夜场里业绩最好的包房公主。
谢南城双手撑在讲台上,语气像是在酒店查房的女警,“你对这个职业感兴趣?”
不知道为什么,谢南城一开口,听起来更像是在问:你从事这个职业多久呢?
包房公主的气势一下子就弱了下来,但她依旧胆色过人的继续追问,“老师,听说你是JS总裁的未婚妻,请你跟我们大家分享一下,你是怎么飞上枝头变凤凰的呢?”
“哟,看你一副文盲相居然还知道飞上枝头变凤凰的典故呢?”
“老师,你不用打岔,我知道你的常住地址是碧云路上那栋已经列为危房的筒子楼,我很好奇你到底用了什么手段去勾引JS总裁的?”
谢南城瞬间挺直了脊梁,双手抱胸一副模特走秀定格拍照的高冷脸,“我用什么手段不是显而易见的吗?当然是天生丽质的美色啊,虽然我也能理解你对美色这个词语比较陌生,不过你也用不着这么义愤填膺的吧……难道你……”
后面的话她咽了回去,转过身背对着一群八卦圈的中坚力量,他们竖起耳朵,死瞪着双眼,生怕错过一次精彩的豪门实况演播。
谢南城按下了苏雨泽的电话,那边很快就接了,还没说话,谢南城就中气十足的率先开口,“姓苏的,你连抬头纹重得跟喀斯特地貌一样显老的大学生都不放过啊,你最近捣鼓古玩是不是就喜欢这种岁月沧桑感的东西,好,你不承认是吧,你等着……”
谢南城转过身看向不仅是抬头纹重,连法令纹都被逼出来的包房公主,“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沈茜,还有谢老师,我有定期做皮肤管理的,没有什么抬头纹。”
“是吗?那你一般把你脑门上那几条沟渠叫什么?”说完又继续讲着电话,“苏雨泽我不是说你脑门上有沟渠,我是说满脑门子都是喀斯特地貌那位学生,她正准备给我科普抬头纹的另一种学名,你不要随便岔开正题,她说她叫沈茜,你想起来了吗?我就奇了怪了,就凭她那满脑门的沟壑,你怎么会记不住人呢?什么?你说她是沈诗语的表妹,哦,那可能抬头纹是她们家的遗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