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则天颔首,“李家,查抄李道一脉,其余的就按爱卿的意思做吧。”
证据可以不用,但是不能没有。
近来大唐四海升平,外敌难进,是以这些贵族的快活日子过得太安稳了,也该敲打敲打了。
待大理寺查清背后的阴暗面,哪家敢跳出来,哪家就得死!
春来我不先开口,哪个虫儿敢做声?
狄仁杰恭敬退下,直入大理寺,率领一众狱丞浩浩荡荡的朝李家而去。
侧卧在长乐坊顶的徐皓尘,看到了狄仁杰率领的这支大部队,冲到李家附近,却不进去,反而是将大部队隐匿在周围。
随后狄仁杰上前叩门,直入李家。
轻笑了几声,徐皓尘已经知道狄仁杰要怎么做了。
无非是先礼后兵,倘若李家不愿意收下这份礼物,那不好意思了。
正所谓,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
只待午夜降临,数百刀斧手冲入李府,将嫌犯缉拿归案。
白天出手,难免让那些贵族老爷多想一番。
午夜时分,里子有了,面子给了,那你再闹腾,莫不是欺我手中刀不利乎?
“勾心斗角,玩不来玩不来。”
徐皓尘猛灌了一口烈酒,看着大街小巷里的熙熙攘攘,躺在了瓦顶。
今日长乐坊闭坊休息。
弈星和公孙离还在外面游逛,估摸着要太阳西下才回坊中。
于是徐皓尘阖上双眸,就这样在瓦顶上沉沉睡去。
看山看水独坐,听风听雨高眠。
街上的熙攘声反而成了别样的入眠曲。
李家会客厅内。
李崇和狄仁杰各自捧着一盏茶,悠然自得的喝着,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俨然是宾主尽欢的场面。
从狄仁杰迈入李府至此,已经有四个时辰了,夜色已经降临。
而这四个时辰,李道的身影一直没有出现。
终于,不知是第几杯茶水喝完,狄仁杰放下了茶杯。
“南郑伯,不,李家主,看来今天我是等不到李三爷了。”
听到狄仁杰的称呼变换,李崇的神色不变,皮笑肉不笑的说道:“近来李家产业多有波动,道儿又恰恰主管此事,有些繁忙,还请狄大人见谅。”
李崇话语中的嘲讽之意十足,不过狄仁杰并没有恼羞成怒,反而温声提了个问题。
“听闻李家主早年间是学儒法出身?”
“不错,狄大人有何高见呐。”
这突如其来的问题,让李崇有些琢磨不准狄仁杰的意思。
“既然如此,李大人应当是知道先礼后兵的,礼我已经给了,不知道这兵李大人受不受得住啊。”
狄仁杰挥袍甩出茶杯。
清脆的碎裂声,在寂静的李府显得格外突兀。
摔杯为号,隐匿了四个时辰的狱丞们纷纷踏上李府的墙头。
“狄仁杰,你放肆!”
李崇变了神色,勃然大怒。
啪的一下。
一掌将身边的檀木桌给拍碎了。
“这里是南郑伯府,不是你的大理寺!”
李府守卫在听见李崇怒斥放肆的声音时,已经集结在会客厅外,只等一声令下,就要冲进去捉拿狄仁杰。
“好一个南郑伯,好一个南郑伯府。”
狄仁杰踱步而出,看着院内乌泱泱的守卫,怒火中烧。
“大唐律令,三等伯爵,设府兵一百,不得逾越,李崇,你眼里还有律令,还有陛下吗!”
狄仁杰缩地成寸,拎起李崇的衣领,双眸如电,声音如九幽冰泉,寒入骨髓。
“李崇,你是要造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