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泡泡中文 > 两晋南北朝传 > 第七回 江充献五策 诸王图京师

第七回 江充献五策 诸王图京师

司马颖字章度,晋武帝十六子也,时为越骑校尉加散骑常侍,车骑将军,此时亦在众臣之中,闻贾谧之言,遂大怒,贾谧闻之,不敢造次,乃曰:“臣失言。”遂作揖谢,实心恨之,欲谮之于贾后。一日贾谧欲待上朝,忽一阵风气,将朝服吹上天,盘旋许久坠于台,众人上前,有蛇自服中出,贾谧大恐,曰:“此必妖异作祟。”于是请相者,相者云太子预将为乱。贾谧闻言大惊,即刻入宫与贾后谋,曰:“成都王为太子羽翼,广结人望,臣闻根深则叶茂,日久则必有异志。”贾后问:“如之奈何?”贾谧曰:“不若远离京师,以镇边患,山高路远,纵有不测,鞭长莫及矣。”贾后遂矫诏以司马颖平北将军,镇邺,不日起程。

诏书至成都王府,司马颖怒,按剑曰:“我乃帝室,岂容贾氏摆布?”座下长史卢志出,以目视颍,司马颖遂接诏,待宦官出,乃问卢志,卢志曰:“殿下差矣,今贾氏掌权,多为不法,殿下先帝子嗣,人心所向,久居京师,必然为人所忌,邺城乃虎踞龙盘之地,北可进幽州,南可胁京师,臣以为殿下可暂收锋芒,远窥京师,臣夜观天象,贾氏狂妄,逆行倒施,必然激变,朝局一旦有变,殿下即可率军南下,一战可定乾坤。“司马颖闻言,大喜,曰:”所言极是,此正乃孤所思。“遂即刻点播兵马,离洛阳就国。

司马颖去后,贾后欲让贾谧秉政,孟观曰:“不可,今司马各王环伺京师,楚王、成都王,齐王、河间王、长沙王、赵王、东安公各拥强兵,虽面无恨色,心必不服,久之其心不可测,我等当政,必然遭其口实,日久则生变。”贾后曰:“如之奈何?”孟观曰:“前者汝南王亮为杨骏所逐,众臣多有不甘,亮乃贪生之徒,无谋之辈,可令还京师,遵诏行事,诸王必然无言。”贾后闻言大喜,于是诏司马亮为太宰,太保卫瓘录尚书事,二人同辅政。

却说司马亮得诏书,欣喜不已,曰:“前者被逐,今又征召,此天不薄孤也。”属下一长史名王劲,闻之不喜,出曰:“贾氏当政,殿下缘何不忧反喜耶?臣闻成都王离京赴邺,殿下岂可反向京师?”司马亮闻言,怒曰:成都王胸无大志,偏安一隅,国之大事,岂容汝在此妄言?成都王不得志,故离京师,我位在三公,国之重臣,岂能相侔?今杨骏就诛,人心思我,孤当报效朝廷,万死不辞,岂可不思进取,终老许昌,汝不可复言,不然定然不饶。”王劲出,乃叹曰:“权位易得亦易失,汝南王贪恋权位,今一去不复返矣。”遂去职入山中避祸去了。

司马亮点拨人马,出许都,忽一狂风起,树折马惊,亮滚鞍下马,心惊不已,曰:“此非吉兆。”有谄媚之人则曰:“非也,殿下为国,此天为之动容也。”司马亮闻言,则转忧为喜。一众人马浩浩荡荡赴京师,离洛阳三十里,忽见前方尘土腾起,犹如山雨欲袭,不多时,一队人马自山后出,截住去路,司马亮一惊,心下悔曰:“苦也,贾氏诓骗孤入京师,欲诛后患乎?”当中一人,司马亮视之,乃东武公司马澹,亮遂稍安。

司马澹字思弘,性嫉妒,无孝友之行,其弟司马繇有节名,父母爱之,故其恶之如仇。司马澹下马近前,言于司马亮曰:“恭贺殿下荣登三公,吾迎太宰,在此三日矣。”亮曰:“你我同室,不肖此行。”司马澹指前方曰:“臣于一亭置薄酒一席,请太宰赏光,”司马亮欲待赶路,见天色尚早,于是下车,与司马澹携手坐于亭中,司马亮见亭下山花烂漫,松木林立,不禁叹曰:“河山耸翠。”司马澹曰:“江山大好,人心不古。”司马亮曰:“何出此言?”司马澹曰:“杨骏被诛之夜,吾弟繇,大杀四方,以致血流成河,不被人喜,故此忧之。吾听闻其以贾后暴戾日甚,欲图谋废后,贾后亦忌惮之。臣弟专行诛赏,笼络人心,欲夺朝政,太宰且防之。”司马亮闻言,曰:“深谢公相告,吾知之矣。”司马澹曰:”吾所为太宰也,非为亲也。“司马亮遂记刻于心。

初入司马府,旧物俱在,司马亮乃叹曰:“时运,命也。”遂令下人打扫庭除,加之许昌带来人马,一应器物花费过于大司马时,世人谓之曰:“太宰当节俭率下。”司马亮曰:“我贵为三公,国之重臣,日理万机,有此花费,多乎哉?不多也,汝无复多言,孤自有处之。”又有曰:“如今贾氏当朝,呼风唤雨,殿下当有所提防,亲近之人,可自行封赏,以取悦众心。”司马亮曰:“国家重事,岂容汝等小子在此妄论?”众人乃不敢言,司马亮虽斥责,心则然之。

二日入朝,右卫将军郭彰,贾谧,楚王司马玮,东安公司马繇分列两班,其实皆欲擅朝政,司马亮欲取悦众心,以笼络之,乃上表曰:“众臣诛杨骏有功,当有封赏。”于是当朝宣表,擢升督将侯者一千八十一人,唯东安公司马繇不见封赏。司马繇不平,夜入太宰府,曰:“吾率五百将士诛杀杨骏,居功至伟,太宰荣登宝位,亦我之力也,奈何过桥拆桥?”司马亮曰:“孤岂不知哉?汝诛杀过多,行赏过滥,无功而获赏,无过而受诛,此非有识之士所为也。”东安公心有不忿,乃曰:“太宰所言者,岂非太宰耶?吾所做者,小也,太宰所封者,大也,太宰至京师,当有所匡正,奈何反其道而行之?众之所怒者,非为功之大小,乃不平耳。”司马亮闻言,怒曰:“汝居功自傲,奢华无比,前者吾过汝府,冠盖车马,填塞街衢,更有甚者,汝心怀不轨,图谋贾后。”司马繇亦怒曰:“此天下乃司马氏之天下,非贾氏之天下,贾后生杀予夺,诸王多有不满,吾率众取之,有何不可?”司马亮闻言,大惊,曰:“此乃大逆不道之言,贾后乃当朝国母,岂容汝在此亵渎,孤素闻汝有大逆不道之言,今信矣。念汝诛斩杨骏有功,孤暂且不究,然朝堂之上,悠悠众口,岂能放过?”于是上表,废徙带方县,司马繇虽有不悦,然亦无奈,入带方县去了。

东安公走带方,太宰司马亮、太保卫瓘相谋曰:“楚王好杀,手握重兵,不宜留京师。”卫瓘曰:“当如何?”司马亮曰:“可削夺其权,令返国。”卫瓘曰:“谁可代之?”司马亮曰:“裴楷可。”于是又上表,令楚王之国,楚王司马玮怒曰:“前者诛杨骏,召孤回京师,今者杨骏伏诛,则逐之国,岂非狡兔尽,良弓藏耶?”裴楷知楚王权势,欲撇清关系,乃伏地曰:“北军中侯之职拥强兵,关系重大,臣恐难胜任。”于是朝上议论,未见定夺,惠帝坐于朝堂,亦不知所措。

朝罢回府,楚王余怒未息,曰:“司马亮手无寸功,却于朝堂指点江山,孰不可忍。”楚王有舍人名曰岐盛,有宠于楚王,乃言于楚王曰:“殿下欲留京师乎?欲之国乎?”司马玮曰:“此话何解?”岐盛曰:“京师乃是非之地,权贵环伺,稍有不慎,则性命堪忧,殿下若遁于纷争,当趁此效成都王,还荆州。”司马玮曰:“若欲留京师又何解?”岐盛又曰:“司马亮未有寸功,能有今日,皆仰仗贾氏也,今位至三公,诸王面喜,心则不忿,以臣猜测,其必不能长久。殿下可遣人说贾氏,必然成功。”司马玮曰:“谁可为使说之?“岐盛曰:”臣可为殿下说之,但空说不成,需出一宝物。“楚王乃出一玉,言于岐盛曰:“此玉乃荆州山下一渔人所得,献于孤,孤令人雕琢,价值连城,汝可凭此为孤说之。“

岐盛挟美玉入贾谧府上,备说来意,贾谧曰:“太宰议定,岂可更改?“岐盛乃出美玉,曰:”此荆山之物,可媲美和氏玉。“贾谧执玉左右细观,白里透翠,果然好玉,乃收入囊中,曰:”吾可为楚王说之。“入见贾后,曰:“太宰欲逐楚王,皇后知否?”贾后曰:“未知。”贾谧曰:“楚王乃皇后所邀,太宰岂可专权?楚王虽为皇室,与东安公则不同,其心向我,忠心有嘉,留守京师,太宰必然忌之,故有此议。”贾后曰:“朝臣议定,如之奈何?”贾谧曰:“可另行安排。”贾后于是下诏楚王领太子少傅。

司马亮闻之,又与卫瓘议,卫瓘曰:“楚王舍人岐盛,素来谄媚杨骏,杨骏被诛,投于楚王,日渐宠溺,如此反复之人,其可留之?楚王可留,岐盛不可留。”于是上表,欲诛岐盛,贾谧得之,念其献玉之情,遣人告知,岐盛闻之,大惊,不敢告楚王,乃与积弩将军李肇议,问曰:“将军为积弩久何?”李肇曰:“五年矣。”岐盛曰:“五年而不得进,何也?”李肇曰:“时运不济。”岐盛曰:“非也,前者杨骏被诛,将军畏首,故未得赏识,我先驰楚王府,详告楚王,故得楚王舍人,今有一大富贵,汝欲取之乎?”正所谓君子坦荡荡,小人常戚戚,欲知是何富贵,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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