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清浅心中怀揣着种种疑问,却又不知该从何处问起。
“娘子在想什么?”
她看着沈长昀好奇的神情,想起一件现在就可以问出口的事,“那只装着玉佩的锦袋里,你给我写了纸条?”
沈长昀有些幽怨地瞪了她一眼,“从我一上车就期待着娘子提起这件事,我还以为你不在意呢,现下终于要问了?”
黎清浅心中松了口气,看来问得很及时。
“其实打从年初时,我便同父亲说起过咱俩的婚事,上月他刚一去找你父亲商议后,我便打算遣人给你把这定情信物送去。”
“但娘子与我三年未见,我实在太想你了,这才临时起意亲自护送你回京,然后再把玉佩交到你手里。谁知就在城宁江面,我看见你跳下去把那书生救了下来。我以为……”
“以为什么?”刚才还在为沈长昀直白地表露而感到羞涩的黎清浅,此时又因他的话心里咯噔一下。
自己是刚好重生在把江凛救上来之后,要是沈长昀因为这个膈应自己的话,她此时也是百口莫辩的。
沈长昀眼眶微红,有些后怕地说:“我以为你是不喜欢我,不想与我成亲才去与那书生有了接触的。娘子,我承认我是有些私心的,我不想让你嫁给别人,所以才会在你妹妹宣称是她救了书生之后,让人在京中传播这事的。”
黎清浅一愣,原来沈长昀竟是这么想的吗?
前世的羊脂玉佩并未能送到她手上,或许是黎舒月那会儿嫌弃江凛,自己选择江凛之后,沈长昀就没了再送羊脂玉佩的必要了。
见她思索着,沈长昀心中有些慌乱,连忙说道:“此番举动的确有些不堪,我把事情真相告诉你了,若你现在觉得我并非良人,那我便同父亲说,这婚事作罢了吧?”
黎清浅摇了摇头,“传播这件事虽是你所为,但如若不是黎舒月在船上做出那番举动,你也没法传出去。世子心中记挂我这么多年,若是我因为这么点事就退婚,岂非辜负世子?”
况且,她那会儿正愁没法摆脱江凛,沈长昀这么做,倒是让自己顺利脱身。
自己感激他还来不及,又怎么会怪他?
“你……真这么想?”沈长昀有些小心地试探道。
黎清浅嘴角一勾,笑得像只狡黠的小狐狸,在他眼前晃了晃手腕处的镯子,“我既已收了镇国公夫人给的传家之物,岂有不嫁之理?况且,这件事情,世子做得很好。”
沈长昀这才放心地笑了笑,“既然是做得好,那娘子是不是该给为夫一些奖励?”
“世子想要什么奖励?”
对方帮了自己,那定是要回礼的,可是送他什么呢?
黎清浅想,对方身为镇国公府世子,还是当今圣上的外甥,锦衣玉食,自然什么都不缺。
沈长昀嘴角勾起一抹神秘的笑容,“什么都行?”
还不等她反应过来,他爽朗道:“亲我一口!”
黎清浅顿时羞红了脸,有些犹豫。
见她如此,沈长昀也退了一步,“若是娘子不好意思,那便抱抱我吧。这段日子想娘子想得紧,已经好几夜没好好休息过了。”
黎清浅抬头,果然见他眼下发青,心中叹了口气,已经定过亲了,抱一抱也没什么吧?
下一刻,娇软入怀,沈长昀只是微微怔愣了一瞬,便用力将扑进自己怀中的美人紧紧搂住,心满意足。
明明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可他身上却带着一股清冷的梅香,萦绕在黎清浅鼻尖时,她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