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人带上来!”见她坐下,黎正康觉得自己的威严再次被挑衅,干脆也坐了下来。
还不忘对黎清浅说:“你也别傻站着,坐下吧。”
总算能坐下,黎清浅也没客气,坐在了离黎正康最近的位置。
刚坐下,长随就带着一个枯瘦的老嬷嬷回到正堂内。
赵嬷嬷一看见柳氏,便满眼怨恨地跪在黎正康面前,“老爷,是老奴要陈情。”
“你要说什么赶紧说。”
“老奴要状告夫人害死老奴的幼女!”
此话一出,柳氏便坐不住了,猛然站起身,指着赵嬷嬷吼道:“你这刁奴,胡说八道什么?我何时害过你女儿?”
黎舒月此刻则是也有些恼火了,母亲究竟瞒着自己害了多少人?也不跟自己知会一声,这下自己怎么帮她?
况且,黎府这些家奴可不是那些下等的贱奴,若是一条人命折在母亲手里,母亲也是要吃罪的!
她一个人就算背上杀人的罪名被处死也没什么的,只是那样可就连累了自己,要是因为这个断了日后母仪天下的前程,自己就算做鬼也绝不放过她!
想到这里,黎舒月看向柳氏的眼神也不由得阴暗了几分。
可柳氏真的觉得自己冤枉,在她眼里,这些下人和牛羊猪狗就没什么分别,自己要想收拾这些人,直接发卖就好了,干嘛顶着杀人的风险呢?
黎正康心中大惊,这可不是一件小事啊!“发生了什么,你从实招来!”
赵嬷嬷直起身子,说道:“一年前,夫人曾命我在安姨娘的膳食中加入堕胎药,说事成之后会给老奴丰厚的酬劳,让我带着莺儿还乡去。可这番有损阴德之事老奴岂敢应下?便找了个理由给拒了。”
她又看向柳氏,眼中像是淬了毒一般,“谁知夫人生了气,生生扣下了老奴一年分例!老爷,老奴自先夫人在世时就来黎府做事了,家中尚有体弱多病的幼女,就靠着老奴和莺儿的月例治病糊口,可夫人竟如此狠心,连这点银子都要昧下!前几月因银子短缺,小女断了汤药,尚不足十岁便去了……”
柳氏心中一惊,是了,她想起来了,是有这回事。
可她怎么都没想到,这老婆子的女儿竟那般贱命,不就是断了几月汤药,就……就没了?
赵嬷嬷说得伤心,已经开始捶胸大哭,看得黎清浅心中悲愤。
柳氏对上她的双眸,既心虚又不满道:“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难道还要为了一个婆子的女儿,顶撞你嫡母吗?”
黎正康正要转头训斥柳氏,却被黎清浅抢先一步,“您也知道您是嫡母?可你如此这般作为,对得起自己如今黎府主母的位置吗!”
从前母亲在世时,黎正康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并未纳妾;后来柳氏嫁进黎府,也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一口气给黎正康纳了好几门美妾。
府中有姨娘,黎清浅却未有庶出弟妹,想也知道是谁的手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