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舒月听了这话,脸上的神情再也绷不住。
“你,你被陛下责罚了?还是被宫里的哪位娘娘给责罚了?”
黎清浅轻轻勾起嘴角,“见着妹妹刚才那副样子,我还以为你会看我笑话,看来是我误会妹妹了?”
黎舒月才没那个心思和她斗嘴呢,连忙上前一把抓住她的胳膊,“你快说,你是被陛下责罚了还是被哪位娘娘责罚了?”
黎清浅故作不解地反问:“妹妹这般焦急做什么?无论是陛下还是宫中的娘娘们,都是仁心的,无论是谁罚我,都不会牵连到黎府其他人。”
“那不一样!”黎舒月当即反驳。
若说是臣子的女儿,被罚了也就被罚了,陛下是不会和未出阁的小姑娘一般见识,只要不是像欺君之罪这样的破天大祸,那么黎府其他人当然会没事。
若仅仅只是这般,黎舒月当然可以袖手旁观,甚至还能事不关己地嘲笑黎清浅。
但自己以后嫁给江凛,是要做皇子妃,乃至未来的皇后的。
要是黎清浅这头犯了什么错,触怒了陛下的龙须,陛下会不会连带着讨厌自己?
再加上江凛今儿做的那让她受尽屈辱的事,黎舒月气得眼泪在眼眶中打转。
黎清浅见此,还好心地递上一块儿锦帕,敷衍地替她擦了擦,“呀,看来妹妹当真是心疼姐姐的,见到姐姐受伤,都心疼得哭出来了。”
果不其然,这话顿时将黎舒月的怒意推上顶峰。
她充斥着怒火的双眸狠狠剜向黎清浅,一把丢开黎清浅的胳膊,“谁心疼你了?少自作多情!”
这一句不轻不重的话,在黎舒月心中却是烙下个不小的印儿。
自己现在可不能表现得和黎清浅一条心,要真是陛下责罚了她,自己可不能跟着吃这瓜烙!
黎舒月在心中细细盘算着,无论如何,这黎府之人都得给自己日后母仪天下的前程铺路搭桥。
这好不容易争来的好前程,决不能就此断在黎清浅这个小贱蹄子手里。
不行不行,看来自己还是得去找父亲说说,以后黎府上下都得和黎清浅划清关系才行。
想到这里,黎舒月的目光突然坚定,直接抬脚就往静影居院门口走去。
云衣这才松了口气,“这四姑娘总算是走了。”
黎清浅却不这样认为,接过云裳递来的盛着冰块的玉琉璃壶,轻轻敷着脸上的红肿,“哪儿那么容易啊,她一会儿一定会回来的。”
一炷香的工夫之后,黎舒月果然又怒气冲冲地提着裙摆回到了静影居,左右两边脸还各自带着不比黎清浅之前轻的红肿。
想也知道是谁的杰作。
黎清浅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黎舒月登时气得快要炸开,一把上前将她手中的玉琉璃壶摔到地上,“你还好意思笑?你方才为何诓骗我?”
“诓骗你?”黎清浅迷茫地朝周围几个丫头摆摆手,“我骗她什么了?”
几个丫头都摇摇头。
黎舒月羞恼不已,“你跟我说,你在皇宫犯了错,所以被责罚了。可你分明是被父亲责罚的!”
黎清浅舒缓了一下脖子,“是啊,那我说我在皇宫犯了错,受了罚,有说错吗?我又没说是被陛下责罚的,四妹妹你生什么气?”
黎舒月被堵得说不上来一句话,只能呼哧呼哧喘着气,瞪大了双眼看着她。
黎清浅看着那只被摔碎在地的玉琉璃壶,有些惋惜地叹了口气,“四妹妹当真是小孩子脾气,多大的人了,还总爱摔东西。”
云裳接过话头,面上浮上肉疼的神情,“四姑娘光是在咱们静影居就摔了两次,上一次是姑娘最喜欢的青瓷碗,这次更是直接摔了这价值连城的雪心玉琉璃壶。”
黎舒月怔愣住,这就是传说中价值连城的雪心玉琉璃?怎么会被黎清浅用来做这用处不大的冰壶?
方才她就瞧见这只冰壶通透如镜,很是好看,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