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细致的容貌如白玉珍珠,晶莹无暇却又不似宝石那般光彩迫人,如同北原上空高高悬挂的明月。
姜怀容嘴边扯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世子夫人,别来无恙啊。”
黎清浅也只是淡淡地笑着:“问王后安。”
姜怀容别过头去,闭上眼深呼吸了一下,随后再度睁开眼看着她,有些好笑地问:“不是已经划清界限了么,还敢在无皇兄之命下前来北原见我?”
黎清浅明明什么都知道,却一脸无辜地对她说:“王后误会了,我不是来见您的,只是顺路过来请个安。”
姜怀容心中火气更甚,“私自来北原,还带着不为人知的目的,黎清浅,你更是该罚!你这样坦然地将自己的不怀好意坦白,难道就不怕我行使王后之权,将你处死吗?”
见她果然会被自己牵动,黎清浅勾了勾嘴角:“公主,您不会的。”
许久没听见这样的称呼了,姜怀容乍然愣了一下。
“因为公主曾说,咱们是金兰之谊啊。”黎清浅温和地笑着。
姜怀容却因为这话,心中泛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曾几何时,自己还是大巍的公主,那日除夕宫宴上,甚至还能当着她未婚夫婿的面,任性地说出那句“金兰之谊”。
可对方不会与一个女子成婚啊,这在大巍是一个多么正常的选择。
正常到自己无法鸣不平。
正常到,显得她是个异类。
姜怀容冷笑一声,“行了,也别扯那些前尘往事了。如今物是人非,你们也很不该出现在北原的疆土之上。我会和王上说,过几日便把你们送回大巍。”
黎清浅收敛了笑容,坚定地摇摇头,“我是不会走的,我来北原,本就是抱着将其收入囊中的心思。”
她这声量不大,现在房门又是紧闭的,再怎么也传不出去,但姜怀容还是因她这番话心惊肉跳。
姜怀容走过去,将门拉开,对守门的人和在外等候她的丫鬟说:“你们都先下去,本宫与里面那位夫人有话要说。”
几人面面相觑,他们本就不喜姜怀容大巍人的身份,是因着王上对她宠爱非凡,才不得不敬着。
此刻却要他们放任两个大巍女子在房间内说话,他们实在有些纠结。
“王后殿下,这……”
姜怀容的脸色却愈发沉冷,“怎么,王上不在,你们便不把本宫的话当回事了?是不是忘了,本宫来到北原的第一日,王上亲口说了什么?”
他们吓得立刻俯下身去,“属下不敢,属下们这就离开。”
大巍公主来北原的第一日,王上把跟随自己十多年的匕首交到她手中,对外宣称,哪怕有朝一日她要他的项上人头,北原人不仅不得阻拦,还要帮着她。
若不是北原如今在几国中的地位不亚于大巍,他们都要以为现在王位上坐着的那个人是个彻头彻尾的昏君了。
把人弄走后,姜怀容才又将门严严实实地关上。
她有些愠怒地回到黎清浅面前,说:“你知不知道你刚才那番话会给你带来怎样的危险?你不要命了么!”
黎清浅却泰然自若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若我那样贪生怕死,我想做的事,有哪一件能做成?”
姜怀容不知道该说她些什么好,目光突然注意到她隆起的小腹,有些惊讶得差点说不出话。
“你、你有了身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