Q：“好的，最后一个有关这个的问题，这次事件是否促成了你与军方达成共同研究协议？”

A：“是的。”

2035年9月 FSR公司方承视角

我推开办公室的门，等在里面的是负责联络的曾秘书，她递给我一个包的严严实实的信封：“这里是国家武器总局寄过来的原函，需要您亲启。”

靠着做手术时娴熟的技艺，我用美工刀轻易地打开了信封:“方承先生亲启，我方愿同您对脑机接口的武器化技术进行洽谈，请于合适时间凭附件函前往……与我方会话。”嗯，本身这个技术只用在民用领域就是一种浪费，看样子其实国家一直在注意民间各类新技术的运用。

我立马叫来了曾秘书：“给我定一张明天最早的去BJ的航班，不要声张。”曾秘书心领神会，只是点了点头便退了出去。

第二天BJ

“飞机即将落地，请各位旅客系好安全带，卫生间和客舱服务将暂停。”飞机的广播声将我吵醒，唉，不应该买最早一班的，连觉都不够睡。我拉了拉安全带，没问题。一阵失重感传来，这架机龄21年的A-330开始了它的下降，飞行员是个老手，BJ上空的天气也很不错，我旋即又睡了过去。

落地后，我提着文件箱走出机场，上了一辆无人驾驶出租车。从大兴机场到目的地还有一个小时多的车程，希望能刚好错过早高峰。

阳光穿过树叶的缝隙，在我紧闭的眼睛上打出了爆闪。被这阵闪光暴力唤醒的我抬眼看了眼导航，只需要再拐两个弯就行，最后一截路程是需要用到复件函的，所以需要我自己走过去。趁着还没到，我打开文件箱确认了一下自己携带的文件，“他们到底会提出怎样一个方案？我的这个技术能用的地方很多，只是不知道他们想要怎么用。”

获得了进入的许可后，我快步前往信函上给出的办公室。推开门，里面有两张办公桌和一套会客用的茶几及沙发，两名身着军衣的人看样子已经等候多时了，见我进来，立马起身前来握手:“方先生，你好你好。”我瞥了一眼他的肩章，是一名大校，而他身后那名类似助手的人则是少校，“没想到我能够到这种级别的。”我这样想着，对方锐利的眼神一下便注意到了我面部细微的表情变化:“那我就直入话题了，您的这一套半机械人技术我们非常重视，就在一周前，军委内部对你的这一项技术进行了一次集中讨论。得出的结论相信你已经猜出来了。”

“我明白了，所以你们的方案是什么。”既然大家都早已做足了准备，那么也就不必试探了。我直接抛出了这个问题。

“在那之前，我还有一些问题，你的这种半机械人技术，是否表示在做好对大脑的防护情况下可以胜任几乎一切高危任务？”大校也不含糊。

“个人认为这种情况还是选择搭载作战AI的自律作战人形更好。”

“那在不替换原有身体的情况下，能否做到一定程度的扩展？”

“有相关实验基础，做起来不会太难。”

“是否有考虑过不同半机械人之间的信息互通？”

“这种实验在第二代便完成过了，只是碍于隐私问题未能推广。哦，谢谢。”那名助手端来了一壶茶，斟入了我们的茶杯，清亮的茶水倒映着纯白的天花板，一看就是很高级的茶。

“最大信息流量多少？”

“没有这方面的实验数据，但人脑的处理能力足以承受量不小的信息。”

“明白了，我这就向上面汇报。您应该还没吃早饭吧，小陈，去取点早点来。我想上面决定最终方案还要点时间。”陈少校向大校敬了个军礼，随即打开门出去了。

“在获得上级指示之前，我还要确认一点，那就是有关于前不久发生的半机械人公民死亡事件。你愿意与我方同步调查吗？”

“乐意至极。”

2035年9月 FSR公司

最终的方案拿到手了，随着阅读的深入，我不得不佩服他们的想象力。

第一个是保守方案，需要研发可以随时连接的微创型BCI，并在此基础上搭建BXB（步兵-信息-脑机）-01作战平台，用以在特殊战斗中获得更大的信息不对称优势。

第二个是增强方案，要求在基本不伤害士兵的基础上，通过半机械人技术扩展士兵的极限，无论是体能，力量还是技术。通俗点说，就是让士兵拥有一件完全合身的外骨骼。给的编号是DTB（动力骨骼-通用-脑机）-01，不知道为啥，他们取名字的时没有管动力装甲的缩写和坦克杀爆弹药缩写一致的问题。

第三个是扩展方案，要求能让士兵足不出户便能操控无人坦克和忠诚僚机等通过脑机接口作战，即使现在遥控和自律技术已经能够满足基本需求了，但似乎军方更喜欢由经训练的意志直接控制的机械。

最后是一个极端方案，这个方案是电战部队想出来的招，只给了个大致思路，要让敢于牺牲的同志用自己的大脑和脑机接口组成一个特殊网络，不仅能够攻击敌方的传统网络，还要保证在我方网络瘫痪后能够承担数据链信息传输任务。

我一个人肯定完成不了以上所有工作，那就开个会分配一下任务吧，养那么多研究组，也到让他们换换口味的时候了。

“那么现在开始会议，废话就不说了，首先我这里有几个合作方案，每个都需要至少15个人协助研究，内容涉密，一旦开始研究，肯定会损失一定程度的人身自由，而且可能会很长时间都只能专注于这些研究，所以不想趟这趟浑水的现在可以退出了。”台下响起了一阵讨论声，但很快便安静了下来，看上去没有人有动身的打算。

“至少告诉我们一些大致方向，我们好判断一下。”一位身着白衬衫的男子举手发言。

“很好，至少没有一听涉密就退出的怂包，那么我来大致描述一些可以说的内容，第一项，需要将联网功能集成到我们的BCI中，并做好防护。”

“为什么？为了安全性我们可是封死了BCI的几乎所有外部访问端口，即使这样还是出现了上个月的半机械公民死亡事件。开放网络端口不是更难防护吗？”一位网络工程师扶了扶他的眼镜，发出了这样的疑问。

“再问就涉密了，如果你加入，我就会在会后告诉你。”姑且算是回答了他，我继续讲下一个方案，“第二项是研究扩展式BCI，要求不截断大脑向身体发送的信号的同时完成对外设的控制。为保持控制的准确性，依旧采用侵入式BCI……”台下响起了窸窸窣窣的讨论声，对他们来说，这似乎是一个很让他们感兴趣的方案。

“这真能办到吗，我们现有的技术都是截断神经元并连接到主控计算机的对应端口上啊？”

“再用相同的技术连接一个输出端口可以吗？”

“我觉得还是保留神经元的连接，用探针探测神经元电信号更合适点……”

“咳咳，”我清清嗓子，“具体的讨论可以放到进入课题组再说。第三个是实验，这个是专门给神经科学组的活，其他人不用参与。要求通过实验得出人脑单位时间内最大能接收并处理的数据量。”

“拿人来做这种实验不是犯法的吗？”发话者是一位身着白大褂坐在后排的年轻女生。

“所以先推进动物实验，人脑的部分由我来负责，我有办法在不伤害任何志愿者的情况下完成实验。”唉，年轻人总喜欢照规矩办事，不过也不是坏事，至少不会有负担。

“应该没有疑虑了吧，就算有那也是组建课题组之后才能解释的事情。”我望向台下，似乎没有人有异议，也没有任何人离场，“好，不愧是我选出来的精英，那现在，每个人打开你们的工作终端，输入你想进入的哪个课题。我到时候会对人员再筛选一遍，毕竟我得留点人去带领公司的常规研究组。最后，负责上个月研究半机械公民死亡事件的小组留一下，其他人散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