剪秋护住皇后,绘春赶紧跑去请太医,丽嫔吓到失声,满屋子乱成一锅。再到冷静下来,余莺儿已经被送进景仁宫偏殿,丽嫔被送回启祥宫禁足,皇帝也来了景仁宫,太医跪在床前伺候,余莺儿慢慢醒了过来。额头的口子不大,只看着吓人,但也疼得她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看她醒来,皇后松了一口气,正在喝茶的皇帝抬了抬眼皮,脸色还是阴沉的,但也没有开口责备。
皇后走去床前看她,语气比之前缓和了很多:“余氏,太医诊出你已有孕一个月。刚才你实在是太冲动了,幸亏没有伤及龙胎。”
有孕?我有孕了?余氏一愣,但随即眼珠子一转,低声咬着牙道:“皇后娘娘方才不还想赐嫔妾三十个板子吗?这一撞,不是嫔妾冲动,而是救了腹中胎儿。”她抬起眼幽怨地看着皇帝,声音喊得婉转凄凉:“皇上,臣妾有孕,丽嫔殴打臣妾,皇后娘娘又以为是臣妾的错,要责罚臣妾,臣妾方才的举动真是为了救皇上的骨血啊!请皇上明鉴!”说着就要下床跪下,她的贴身宫女花穗赶紧一个快步上去扶住自己的主子。
“好了!”听了半天女人打架,皇帝已经不耐烦了。“这么说,你早就知道自己有孕了?那为何昨晚侍寝时不听你提起?丽嫔对你动手时你也不说明?就连皇后要罚你们的时候,你宁愿自残也不说出有孕之事?”
“臣妾也是刚知道,而且臣妾听闻,胎儿不足三个月时最是不稳,臣妾害怕,所以,所以臣妾想等龙胎稳了再告诉大家……”
“这话说得不老实。”皇帝低沉地抛出一句话,众人大气都不敢出。
半晌,皇帝又说:“够了,这事到此为止吧,丽嫔还是按皇后说的办。至于你,”皇帝盯着余莺儿,盯得她背脊发凉,缓缓道:“不必迁去交芦馆了,降为官女子,褫夺封号,在钟粹宫禁足养胎,除了太医进出,任何人不准探视。生产之前按照答应的份例给。其余之事,生产完后再说吧。”说完拂袖而去。
皇后瞥了一眼余氏,吩咐人尽快抬她回钟粹宫,抬脚也走了。
余氏那么快就把自己作倒了,甄嬛这边就开始有动作了。
这天下午,甄嬛约了安陵容来碎玉轩小聚。许久不见,当初同住时的轻松氛围已经所剩无几,安陵容又恢复了那副谨小慎微的模样,甄嬛却装作没有发觉的样子,依旧热情地招呼她。甄嬛先是向她请教了一些刺绣的问题,浣碧特意给她泡了香片,拿出了皇上亲赏的点心,仿佛之前不来往的事儿从没发生过,安陵容有点受宠若惊,但也略显局促。
半天过去了,甄嬛终于开口:“陵容,你可想成为皇上的宠妃?”
安陵容拽着手里的手帕,低着头道:“陵容无福,第一次侍寝之后,皇上就没再召见过我了,如何还敢妄想成为宠妃?”
“在甄府时,我听你闲暇时唱过小曲儿,声音甚是清丽脱俗,并不在余氏之下。”
安陵容害羞地低下头:“陵容但凭姐姐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