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娃子,醒醒!有人来接你回家了!”
“老爷子,大清早的,好好睡一觉不行吗?”
古楠扶着发昏的脑袋,朝一口烟臭味的村长老头儿抱怨道。
村长老头儿闻言,却是笑嘻嘻地伸出一根手指在古楠面前乱晃,搞得古楠眼睛发懵。
“老爷子,这难道是你们村里的某种独特仪式?”古楠古怪地问道。
“可以了,脑子还没坏!”村长老爷子没有理会古楠,转头对门外喊了一句。
“什么可以了?咦,我说老爷子,不搭话你也用不着喊警察吧!”
古楠看到一个穿黑色警服的黑脸中年大汉走进来后,瞳孔不自主地一缩,他跳到村长身后带着一丝哀怨的声调叫道。
村长老爷子却是一把死死抓住古楠的手,并对中年警察开口道:“诚娃子,我可把这状元娃儿交给你了!”
说完转身对挣扎的古楠安慰道:“古楠娃儿,好好治疗,争取早些出来,咱们县还等着你争光嘞!”
古楠闻声安静下来,低下头不再言语,任由叫李诚的中年警察带上了一辆旧摩托车。
在围观村民的低头交耳和李诚的感谢声中离去。
两天后,林夕市八院大门口,乘坐县警局局长座驾的黑脸警察李诚和古楠一行人正在与几名医生护士交谈。
八院又挂名为“精神病中心医院”,院内对着空气自言自语的几名成年人预示着此地的不寻常。
“古楠,快点治好病。俺听局长说了,你可是咱们县唯一的希望!”
李诚表情严肃地挤出了几句鼓励的话。
原来,古楠是去年南省的高考状元,而且是从素有“文盲县”之称的青县走出的。
当时可把急于摆脱文盲帽子的一众青县领导乐了个坏。
可谁知古楠在被华夏最高学府华大录取后不久,就被发现举止异常,勒令休学治疗。
在治疗中途,古楠策划了八院史上最大也是唯一一次的暴乱行动,然后独自逃跑至今。
正准备回去交差的李诚突然被古楠抓住。
李诚那一米八的雄壮身子激灵了一下,往旁边跳了一小步,并摆出自悟出的招式防御着。
他还听局长说过,古楠是个危险分子。
据说当时伤了几名老练的干警,多人合力也没控制住发疯的古楠。
虽然古楠看上去弱不禁风,但李诚对局长的话从来深信不疑。
“那个,李诚大叔,能不能帮我个忙?”嘴巴干裂,眼睛明显黑了一圈儿的古楠努力笑着脸。
“咳!古楠,有什么事直说,我尽力!”李诚黑脸透着一丝红地拍了几下古楠的肩膀。
“李诚大叔,我从小是个孤儿,你以后能不能抽空来看看我,我——”
古楠话还没说完,就被李诚的憨声打断道:“你放心,你可是咱们县唯一的希望!俺铁定来看你!”
李诚说完毫不犹豫地转身坐进车里,扬尘而去,留下没反应过来的众人在吃土的快乐中呛咳着。
古楠目瞪口呆地看着变成一股烟消失的警车,然后被几个白衣护士围住,用约束带捆了起来。
“古古,你终于来看过儿了!我就知道你不会骗人的!”
一个七八岁的白衣女孩正坐在在草地突起的小丘上,面无表情地看着天空发呆,突然转头看向被五花大绑的古楠兴奋地喊起来。
在空地游荡的其他人迅速响应起来,与此同时拉响的警报声引来一队手持防爆盾的保安。
古楠正准备回应这些热情的病友,大喊“我李汉三回来了”之时,却发现周围变得鸦雀无声。
再一瞧,那些病友又仿佛没看见他似的各自做起事来,先前几个冲他大喊大叫的被按在地上挣扎着。
古楠带着若有所思的神情进了一栋小黑屋。屋内只有一张铺着白色单子的小床,再无他物。
他平躺在床上,思绪随着看守人的脚步声渐行渐远,华大图书馆神秘学雪区的馆门再次出浮现在他眼前。
“啪!”
清脆的碎裂声在他脑海中炸响。
“不要!放了我!”
古楠缩小的瞳孔变得只有针尖大小,他蜷缩在床尾,身体微微颤抖着,右手掐着鼻子,左手捂着嘴支吾着乱动,消瘦的脸憋得发紫。
忽然,其左手的挂珠发出淡淡的金光,若有若无的梵音传唱而出。
“呼哧~”
古楠意识清醒过来,贪婪地呼吸着空气。他下意识地摸摸胀痛的鼻尖,嘴里发出“咝”的凉气声。
“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他在心里默念着,第一次主动尝试回忆那个让他沉入深渊的经历:
推开图书馆门,走到藏书E区的书架旁,一本镶刻着彩石封面的大部书意外掉落,一如既往的命运。
“啪!”
捡起书本的古楠眼睛朦胧的看向脚架底部,像提线木偶一样,再次弯腰去拾散落落的一颗蔚蓝色圆宝石。
在宝石碎裂成粉末的一刹那,他挣脱轨迹的束缚,眼神疯狂地盯着那突然冒出的一团白雾。
用力张大嘴巴和鼻孔,如同美食一般吸收它,享受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