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托老爷,水,”
看到同伴人人带伤,桑丘摸出水囊、羊排、黑面包,挨个分发给幸存战友,等到大片法兰克骑兵的身影出现在视野,他赶紧打了个招呼,然后朝夏尔的方位一路小跑,结束这场短暂而又危险的向导生涯。
一切归于沉寂。
阴沉天空下,大片前来觅食的黑鸦来回盘旋,而在视线尽头,一群野狗悄然而至,它们双眼呈现出诡异的深红色,涎水顺着嘴角滴落在地,喉咙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低吼,惊得史密斯往后退了几步,捂着搜刮到的钱财,一路小跑返回同伴身边。
“阁下,埃拉国王什么时候赶来?”
他凑到顾明渊身边,可惜对方毫无知觉,双眼直勾勾盯着远处渡鸦最密集的草地,
那里站着一个身披黑色兜帽的高大老人,独眼,面容沧桑,胡须雪白,拄着一根橡木拐杖,朝此地凝视许久,不知是何用意。
“这人是谁?”
“哪有人?我只看到一群来回嚎叫的渡鸦,您是不是眼花了?”
史密斯和几个民兵纷纷叫嚷,觉得指挥官陷入了由战败引发的精神崩溃。
没人?
顾明渊揉了揉眼眶,再睁眼时,那道身影果真消失无踪,只剩四散觅食的聒噪飞鸟。
是幻觉?
不,自己好像在哪见过这他!
一道炸雷自心中响起,顾明渊赫然想起胖子国王处决拉格纳的场面,如果没记错,似乎独眼男人也在人群中围观。
奥丁?
传闻中,渡鸦是奥丁的信使,负责接应战士的灵魂前往英灵殿,假如死者足够英勇,奥丁甚至会亲自下凡迎接,以拉格纳、哈夫丹在北欧世界的崇高威望,这份殊荣理所应当。
可是,祂为何要凝视我?
忽然,腰间一阵酥麻滚烫,低头一看,是那柄短斧闹出的动静,原本朴实无华的斧面新增一道雷电纹饰,拔出来朝前方挥舞几下,只觉得顺手许多,暂时看不出其他异常。
“维托老爷,看,是我们的旗帜!”
霍斯特、夏尔走后不久,南方再度开来一支四百人的军队,由于携带过多的板车和牛羊,看上去更像是一群正在迁徙的难民。
“很好,对我们而言,这场大战算是彻底结束了。”顾明渊右手撑着一根木矛,在史密斯的搀扶下步履蹒跚地走向队伍,
“你听,北面正在欢呼,说明他们救下了阿尔弗雷德,自此大局已定。伊瓦尔诡诈多变,可惜是第一次面对冲击骑兵,就算临时赶制木矛,也无法让编制混乱的维京人组建枪刺方阵,只能眼睁睁看着军阵被马蹄接连踏碎。”
“可是,战争胜利,我们为什么还要提前离开?说好的战利品怎么办?”早在出征前,联军就制定好瓜分战利品的计划,身为中层军官,史密斯还想着见识一下奥法国王的陪葬品,自然不甘心舍弃财宝提前跑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