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萧廷琛在太师椅上坐了,双腿伸直了架在鸡翅木书桌上,一派闲散姿态,“是落灰了。”
苏酒结结巴巴:“既是落了灰,不如,不如……”
“不如丢掉。”
春阳洒落在少年身上,他笑眯眯打断苏酒的话。
他生得白净,越发衬得左腮上的朱砂痣鲜红醒目。
苏酒面色一白。
她是想问问,既然落了灰,想来他平日里是不用的。
既然不用,不如借给她啊……
她又望向乱七八糟堆在角落的制香工具。
她娘亲是爱香之人,而她继承了娘亲这个爱好。
从前舅舅家贫寒,她不过是在挖草药之余,摘一些柏子、桃花等乡野间寻常可见的东西制香,自然比不得这里正儿八经的工具和香料。
可如今这般好的物什,居然被随意丢在这儿积灰。
她仿佛能听见这些小东西哭泣的声音。
小鹿眼湿润纯净,她上前,轻轻扯了扯萧廷琛的衣袖,“小哥哥……”
萧廷琛仍旧不紧不慢地盘核,目光从她手上转过,嗓音戏谑:“妹妹左一声哥哥又一声哥哥的,这般亲密,是要作甚?”
苏酒盯着他勾起的唇角,暗道这厮才是狐狸心性。
他分明知道自己的意思,却偏偏装作听不懂……
可在刘妈妈她们口中,这厮居然还是什么待人宽厚、为人温和谦顺的君子!
明是一盆火,暗是一把刀,大约说的就是他了。
漆黑的小鹿眼转了转。
她松开手,酒窝深深,“小哥哥书桌有些乱,我刚刚给你整理了下。那论语里夹着的玩意儿,当真是精彩得紧。”
萧廷琛笑容一僵。
他垂眸,瞟了眼桌角那本论语。
这里面夹着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