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慢字如同一颗石子砸在这小小的院中击起千层的浪花,传令太监先是不敢置信再而冷笑,笑容里的阴狠与不屑,即便是傻子也能看明白,传令太监高举圣旨,声音却不像之前那般愤怒,反倒是有些戏谑的说道:“大公子好大的威风,莫非连陛下的圣旨都不放在眼里了?”言语间也不看景玄,只是向着左右两边,一指正在拉着不让景玄前进的珞姑娘,“都别闲着了,赶紧的吧!”
“汤元何在?”
“我在!”
随着景玄的大喊,汤元如天神一般从空中落下,二人配合的极其默契,一问一答,一静一动,似乎早就知道一般,景玄也不回头,更没有看那被汤元震裂的土地,只是轻轻的一笑。这少年的笑容,在传令太监的眼里,嗅出了鄙夷的味道,之前他便笑着,现在笑的更是灿烂,似乎达成了什么目的一般,只不过他的心中也有着一丝疑惑,为什么对面的那个少年,一点都不害怕呢?
景玄怕么?自然还是怕的,对方既然可以手持圣旨传令,便已然是皇帝身边的心腹太监,无数的史实告诉景玄,就算是明君身边的太监也是不能得罪的,除非你有着皇帝绝对的信任。而很不巧的是,对方显然是陛下的心腹,而自己压根就与皇帝不熟,有道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道理景玄哪能不明白!要是连这浅显的道理都不懂,上辈子就不会活着进孤儿院了。
可景玄为什么不怕呢?其实一盏茶之前,景玄便已经到了廊口尽头,谁想一只灰色的信鸽打断了景玄前进的步伐,信上没头没尾只有两个字“扁他”,不过写字的人却不一般,景千华!景玄的父亲亲笔所写,那只灰色的鸽子也是楚王单线专用的信鸽,就连王妃都不知道这个信鸽的存在,而世界上唯一知道的人只有珞姑娘。
“扁他?扁谁?”景玄好气又好笑的看着信上的字,不得不说他这个父亲大人的字还真不敢恭维,比之王妃就差了一大截,字不好看也就罢了,谁曾想这个所谓的父亲没有给自己这个“儿子”带来一声问候,反而只有这么两个字,哪有父亲教唆儿子去打人的?景玄自己都没注意到,他一直藏在内心之中的阴霾,因为这样的两个字再一次暗淡了几分。
“那个公公确实像是来找事的!”珞姑娘想了一会儿说道,“一般情况下传令圣旨只有两种情况,要么是紧急要件,既然是十万火急,则不需要通知,也不必搞繁文缛节,一切要以大局为重,而第二种则是赏赐一类的,这一类的圣旨,传令太监一般都会在到达城外的官驿略作休整,也给受命皇恩的人一个时间准备,而这个公公两个都没做,我也是奇怪。现在想来,怕真是找事的。”
“这些人,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也不爱惜别人的身体么?”景玄没好气的说道,其实在景玄的心中,他一直对太监没有什么偏见,相反他还认为这些太监不过是古代愚昧与皇权统治下的牺牲品,但人是一种很奇怪的动物,人最讨厌的就是自己可怜的人居然比自己还要幸福甚至还要欺负自己,便是菩萨也要恼了,“把汤元叫来,我有话要说!”
于是,便有了“珞姑误开口,景公子唤天神”的一幕大戏。只是传令公公哪里知道这些,只当是自己被交代的事已经成功了大半,索性也向前一步,慢悠悠的说道:“大公子,在陛下圣谕的面前还是老实点好,否则就算您是王府的大公子,也讨不了好!”再一回头,对着身后不知所措的侍卫说道,“违抗圣旨、诋毁圣谕的下场你们应该知道的!”说话间,将圣旨捧的老高,得意的冲着景玄冷笑着。
“别……”就在侍卫们动起来的时候,汤元动的更快,身形如同鬼魅一般绕过景玄,只听得砰的一声,两边两个离得不近的侍卫居然同时倒飞出去,景玄一脸的错愕,嘴里的话还没说出,两个侍卫便狠狠的砸在院墙之上,震的院墙上的尘土四散,也在此时才听到景玄的话语,“别给我面子!”却不知是与汤元还是传令的公公说的。
传令公公睁开因为汤元掠过时被劲风吹的睁不开的双眼,寻着声音一回头,只看见两个倒地的侍卫,已经侍卫胸前碎裂的甲胄,眼角抽搐了几下转过头来:“大公子这是准备抗旨了?来人啊!”声音一落,院墙之上忽然站满了人,十数米的院墙上,站了近三十多人,黑色紧身衣下只有一双眼睛露在外面,人手一把雀纹小弩,三十多吧小弩死死的盯着汤元,那此起彼伏弩弦紧致的咯吱声,如同死神的喃尼一般,刺着院中所有人的心。
景玄似乎没看到墙上的人一般,只是对着汤元说了一个字,掠!
“如果对方敢硬来!你就揍他丫的!”十几分钟之前,景玄拉住汤元拍着他的胸部笑呵呵的说道,“尤其是那些穿了盔甲的,狠狠的揍!杀鸡儆猴!”
“圣旨代表着皇家的威严,为了保证圣旨的传达,陛下一般都会让神机营随行保护。”珞姑娘担心的说道,“神机营善用机关巧术,个人实力也是不俗,就连王爷都曾说过,神机营是消灭武道巅峰的地方,我想就算汤元再厉害,也难在神机营手里讨得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