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一份感情从来不是根据两个人相处时间长短决定的。

赫连神溪对于沉香这身体和精神同时恢复的状态十分满意。是以当沉香再一次给他做苦瓜宴的时候，他将所有的菜都吃了。

这一天，沉香在书房看书。外面的天气虽然已经不似盛夏时节，酷热难当，但依旧让人动不动就出一身的汗。

沉香每日单独带着最多时候，就是在赫连神溪的书房看书。至少让自己两条腿没去外面溜达的时候，灵魂依旧在世界行走。

赫连神溪从门外走进来，对沉香道：“张凡的下落已经确定了，就在戈壁。而且根据可靠情报，他这半月活动非常频繁。尤其是和韩婴的接触。他应该是已经知道你得到丹鸟内丹的事情。”

沉香放下书，沉吟了下，道：“以张凡的实力不足以对抗九头丹鸟的力量。所以他要联合楚国的势力，做一票大的，要对我发动一击总攻了？”

赫连神溪点点头，道：“就是这个意思。不过他让韩婴的人当先头部队来对付你，明显是想抓住你的软肋。”

沉香道：“软肋？”她笑了声，声音有些发低，道：“他难道以为我得到了九头丹鸟力量后，就真的成了要心怀天下，拯救万民的圣女么。”

赫连神溪走到沉香身边坐下，伸手握住她的手，轻声道：“李代桃僵。麒儿，有些时候，人们为了做成一件大事，不得不做出些小的牺牲，这情有可原。没有什么事是不需要任何代价完成的。”

沉香看向他，湛蓝色澄澈的眼眸波光粼粼，就像是噬灵潭那清澈见底的湖水。平静又美妙绝伦，但不明真相的人伸手出去触碰时候，深藏在湖底的凶猛巨蟒就会从里面突然冲出来。

将那些不知道危险就在身边，或者玩火自焚的蠢货们，一口杀死。

赫连神溪太了解这种眼神。知道这并不是他认真的真正的麒儿。不过是因为提到了张凡。那个间接害死了灵樨的另一个凶手。

她才会出现如此这般冰冷的神色。

握着沉香的手紧了紧，赫连神溪道：“张凡的事咱们很快就能解决。他自知以自己的实力无法跟你抗衡，所以才会使出这一招。不管是借刀杀人，还是他打算趁机金蝉脱壳。那都是绝对不可能的事。他注定失败。”

沉香推开赫连神溪的手，从躺椅上站起身，走到一旁倒了杯茶，淡淡道：“所以我才说，他并不了解我。”

呷了一口清甜的茶水后，她顿了下，道：“韩婴真的会动手么。为了自己那个王皇后。”

赫连神溪应了声，将沉香的书放好，道：“已经行动了。他十年前就可以因为王若芸将整个巫神氏血洗，十年后如果能用你一条命，换取王若芸的再次重生，他怎么可能拒绝。”

沉香抬头朝房顶看了看，突然吐出口气，道：“那还真是不幸运啊。”看向赫连神溪，道：“咱们两个成亲也改变不了什么吧。”

赫连神溪摇头道：“他会不惜发动战争。不过这是最坏打算。在此之前，应该会先进行迂回战术，看看能不能从侧面将整件事解决。”

“侧面解决？”沉香饶有兴趣地重复了一遍，道：“他难道是打算先派使臣过来，然后上表你的父亲，为了两国百年交好，让你们同意把我交出来？”

赫连神溪脸色一沉，声音异常坚定，道：“你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沉香眉头蓦地一皱，仔细地去打量赫连神溪，突然道：“所以，韩婴真的这么做了？”

赫连神溪站起身，走到沉香面前，将她肩膀按住，认真道：“麒儿，这件事交给我处理就好。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到你。”

沉香忽的长长吐出一口气来，伸手抓住赫连神溪在自己肩膀上的大手，道：“放心，这是两国交往的必须程序，我不会在意。”

赫连神溪脸色却并未因沉香这句话而放松一点。沉香知道他心里想法，也知道以他这人的性格，在知道韩婴把那样的书信送到赫连烈面前时候，一定大发雷霆。

甚至能当面和赫连烈分庭抗礼。

她相信赫连神溪说的，只要有他在，任何人都不可能有机会动她。任何人都不可能把她从西域带走，带到中原，成为张凡设计的牺牲品。

这些她全都明白，也从来没有过质疑。

但正是因为此，她才必须要重新作出决定。赫连神溪不仅仅是她的心上人，更是西域王庭的二殿下。他从来都不止是她一个人的。

他身上背负着守护整个西域的重任。

消灭张凡自是势在必行，但不能通过赫连神溪同赫连烈对抗这种方法。楚国和西域如果真的因为这件事而兵戎相见。最后受罪的，仍然只是百姓。

左右不过张凡和仙灵氏的寥寥数人，她不能让两国发生战乱。所以这件事，她不打算让赫连神溪站出来。

“你为我做的已经够多。我会除掉张凡。在这期间，你只需要把西域守好，维持好你和你父亲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