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没不好的,能好好的活着已经很不错了,只是总有些无聊啊!
陈长安怀着这样的想法走着,不知不觉走到了一家酒坊门口。他一向不喜欢喝酒,他讨厌喝醉的那种晕眩感,四肢一下子变得歪歪斜斜,控制不了自己身体。
因此,他也同样不喜欢女人,他厌恶那样的自己,被别人的喜怒哀乐牵引着,自己的情绪起起伏伏,不见个消停。
现在,陈长安站在酒坊门口,他想去喝酒,想去放纵这具身体,他感觉自己的灵魂不安的躁动着,他被关押太久了。
陈长安走了进去,酒坊的大厅里几乎坐满了人,有一个打扮精致的少女,站在显眼的高一点的台上唱曲,声音依稀听得有几分婉转,在坐的酒客却是没几个认真听的,自顾自的玩笑,这种热闹的场合一时让他有些不适应。
他走进去,找了空处坐下,叫来小厮,要了一壶酒,几碟下酒菜,他看着别人的热闹,也不关心他们说什么,来打发自己的时间。
有时,我们遇到一个人,不知道怎么回事,还没开始交谈,只是刚一见到他,就激起了一种感觉,引起了兴趣。可以说是白发如新,倾盖如故。也不知道用在这里对不对,陈长安这样想着,眼睛频频看着不远处一个断臂的人。
那断臂的人坐在一处空桌子,他的眼神像是在向四周发射某种信号,只不过没人理会他的请求,然后他注意到了陈长安的目光,他走了过来,他们坐在了一个桌子边上。
陈长安看见他走过来,总归有点紧张,有种偷看被捉的感觉,不过,他看断臂的那人的看的更仔细了。那人看上去年过半百,两鬓有些斑白,身体看上去还很结实,脸上刻满了皱纹,右臂的袖管空空荡荡。
“小子,你看上去也是读书人,他妈的,那么没礼地盯着老子干什么?”断臂的人有些严厉地质问道。
“没什么,只是对你有些兴趣而已。”陈长安平淡的回应着,说着有兴趣,听语气却是白开水一样,没有半点滋味。
“有兴趣,对老子这条断了的胳膊感兴趣。”断臂的人有些嘲讽的说着。
“不是,但也不是对你的断臂不感兴趣,主要还是对你感兴趣。”陈长安慢慢的说了出来,力求说的准确一点,自己是对他感兴趣,不是主要对他的断臂感兴趣,但也不是对他的断臂一点兴趣没有。
断臂的人听了这话,哈哈笑了起来,骂了一句“婆妈的小子”,拿起酒坛灌下去几大口酒,吁出一口气,继续说道:“你这小子,真是婆妈,是不是你这样的读书人读多了书都这样,婆婆妈妈的。
小子,我知道你的想法,知道吗?我像你这般大的时候,也是个读书人,也像你这般婆婆妈妈的。
小子,我也很清楚你现在的想法,年轻人嘛,血气方刚,却又读多了一点书,多明白了一点道理,便想着装出一副历经世事的沧桑的样子,想着好为人师的指指点点,真的,我也有过这样的时候,那时候……”
断臂的人说道这里,语气不由顿了一下,像是沉浸了回忆里一下子出不来,陈长安,不说话,静静地等着他的下一句。
“那时候啊,总还是很开心的,虽然想起来有点丢人,后来,因缘际会,我得了一件奇物,然后没有修行天分的我走进了修行界,呵呵,那时候啊,我也以为自己是天选之人,说不得能干出一番大事,哎,我就不多说了,说多了你也不懂。
只是,你只需要知道,后来,我成了现在这幅鬼样子,一条胳膊没了,没的还是握剑的右臂。
本来我可以赢的,都怪我太婆妈,小子,不要这么婆婆妈妈的,你想着干大事,就不能这么婆妈,不然就像我现在这样,没了胳膊,没了老婆,女儿被卖进了妓院。只能这么……这么……”
他趴在了桌子上,昏睡过去,一壶酒也被他喝光,陈长安只喝了几口,有点儿可惜。
陈长安听到这人的最后一句话还是有点吃惊,不过也没多少吃惊,他还不知道这人的名字,不知道如何处理昏倒的这人,索性把他丢在了那里不管。
陈长安走出酒坊已是夜晚,趁着月色走回了家睡觉,走在路上的他想着那断臂人的话,不能这么婆妈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