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杯水酒下肚,白有堂似是打开了话匣子,像是一个老朋友一样和苏慕闲聊起来,详细的介绍苏州的人文和各家商户的情况。
谁家做什么生意,谁家靠什么起家,谁家的姑娘喜欢谁家的少爷,白有堂都是门儿清,给苏慕讲起来时语气颇为风趣,气氛从刚开始的尴尬没过多久便轻松不少。
二人杯盏交错期间,一道道珍馐接连端上圆桌,佳肴罗列,玉食盈桌,浅尝几口味道皆是美味,苏慕看着这满桌的琼筵盛馔,山珍海味,不由得感叹,有钱真他妈好!
“苏公子,以后有什么打算啊?”白有堂已有些酒意,自斟自饮了一杯水酒后,双眼有些迷离的看向苏慕。
苏慕也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佳酿入喉,醇香四溢,回味的咂了咂嘴,坦然道:“初到苏州,也没有什么打算呢,先熟悉熟悉吧”
“也是,先熟悉熟悉也好”白有堂点了点头,眼角快速瞄了一眼苏慕,故作迟疑道:“其实这苏州啊表面上看起来是每家都忙着自家的事,其实也是暗流涌动着呢”
“哦?”苏慕疑了一声,饶有兴趣询问道:“能方便说来听听吗?我这人就好瞎打听,哈哈莫要见怪”
“无妨无妨,这又不是什么秘密,就当闲话聊聊”白有堂摆了摆手,端起一杯水酒喝尽之后,哈出一口酒气,叹道:“我白某在苏州几十年,大大小小事也是略知一二,其实苏州之前还是比较安宁,各家都是按部就班的忙活着,之间也没有什么恶意的竞争,不过后来啊,这钟家突然加入进来,让本来这一湖平静的水,开始翻腾了起来”
苏慕故作并不知情,皱起眉头疑惑问了一声“钟家是干什么的?”
白有堂眼神锐利的看向苏慕,旋即哈哈一笑:“钟家也是做布匹和茶叶生意,那当家的是一女子,叫钟子宁,这小妮子手段甚是狠辣,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主儿,现在应该算是苏州第一的富户了吧”
苏慕虽然是知道钟家很是有钱,但是没有想到钟子宁的能力这么强,竟然能在这富商如牛毛的苏州能做到第一,不禁感叹:“这女的真是够有能力的”
“能力?”白有堂不屑的哼了一声,方才还圆睁的双眼,此时眼皮耷拉下来,有些萎靡的嘟囔道:“不得不承认这聪明是有,但是做事也是够狠,前一阵那嫁衣披棺就是她做出来的,当时在苏州城内街知巷闻,连三岁小孩都知道”
让白有堂一说,嫁衣披棺的那个场面在苏慕眼前又浮现出来,当时虽然觉得有些诡异,但还是极为佩服那钟子宁的勇气,叹道:“这真是一个痴情女子呢!”
“痴情?哈哈,苏公子你也让这钟子宁给骗了吧!”白有堂大笑着拍了拍苏慕的肩膀,转而又故作神秘的悄声道:“这是做给咱们苏州知府沈大人看的。
全苏州人都知道沈大人和那已死之人关系甚为亲密,要不说那钟子宁狠呢,竟然连一个死人都得利用一下,这可不是寻常家女子能做出来的啊”
苏慕听到这有些明白今天吃饭的目的,只能配合的讪讪一笑:“要是这样说的话,她心机真是够深的啊,要是碰到了得离着远一些,哈哈哈……”
白有堂端起桌上的茶杯,浅饮一口,看似悠闲的说道:“那钟子宁虽然是容色绝美,一颦一笑都是勾魂摄魄,但那苏州府的公子少爷们对她都是避而远之”
苏慕好奇道:“嗯?为何?”
“克夫呗,就算再漂亮有什么用,得有命享才行啊……”白有堂接连叹气故作遗憾,余光却不停的偷偷扫视苏慕的神情,见苏慕似是信以为真,心中顿时畅然。
“那她再嫁人可难了……”
“嫁人?”白有堂不屑的哼了一声,叹道:“她十四岁时和当时刘家的公子定亲,但是没出多久那刘家公子就意外死了,这不没过两年,这又死一个,你说谁还敢娶她?这就是心机太深,上天给她的报应”
白有堂心中已是对钟子宁怨恨已深,这一番话尽是肺腑之言。
愤恨的发泄完后方知有些失态,白有堂急忙装作酒后失语道:“哎呀……今天喝多了,该说不该说的都说了,背后议论别人确实不是君子所为,苏公子不要在意,全当听个乐,哈哈哈……”
苏慕却是满不在乎:“就是茶余饭后的一个乐呵,我可是听完就忘,哈哈哈……”
苏慕望了一眼白有堂,心中暗觉好笑:“这白有堂原来请客吃饭就是简单为了抹黑一下那钟子宁?是担心我去钟家?
什么钟家白家,哥们儿哪也不去,没事掺和你们这帮人的尔虞我诈,那真是闲的!卖好我的面膜,舒舒服服过我那逍遥日子比什么都强”
“小翠儿,进来给苏公子倒酒,在外面干什么呢?”白有堂见苏慕眼神发愣似是微醺,双颊也是酒意上涌,红晕一片,眼中一丝狡黠闪过,急忙冲着外面喊了一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