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雯蹙眉道:“大小姐,现在董百川是金陵知府,咱们斗不过他的”
钟子宁不屑道:“斗不过?如果我有足够的银子,到那时买他一条知府的命,是有人愿意卖的”
妙雯搂紧钟子宁的身子,担心喃喃道:“大小姐……”
“三年的时间,董百川从一个七品知县连连升迁到四品知府,都是靠着我爹爹帮衬着他上下打点,要是靠他自己,他能从一个穷困县知县走的出来?”
钟子宁神情冷峻,声音有些沙哑道:“他坐上知府之后,我爹爹没求过他做过任何有违法纪的事,也对之前资助他的事绝口不提,但董百川呢?竟然向我爹爹狠心下死手,你说这样能算了吗?”
妙雯静静听完,好奇问道:“大小姐,那老爷为什么要这样无私的资助那董百川呀?”
钟子宁冷哼一声,娓娓道:“好多年前,那时我还小,爹爹在一县路过,连下了多日大雨,就暂留在了那,当时那里的知县就是董百川,他见我爹爹家财颇丰,出手阔绰,便有意结交,
爹爹一介商贾之身,见到官员都是比较随和亲近,二人一起喝酒聊天相处了好些天,越聊越投机,索性就给我和他的二儿子定了娃娃亲,所以……”
“哦这样啊……”
妙雯之前也不敢问关于老爷的事情,整个钟府也是没人敢提,今天听到大小姐说出那埋藏多年的秘密,也算是解开了妙雯心中的一个疑惑。
妙雯从小和钟子宁在一起,对钟子宁的事情几乎都了解,但并没有听说过这娃娃亲的事,便不解问道:“大小姐,我怎么没有听说过你和他二儿子定娃娃亲的事呀?”
钟子宁叹了口气道:“董百川的二儿子身体一直不好,但爹爹并不知情,到了十岁那年,不知怎么了就一直昏迷不醒,这一睡就睡了五六年,当时爹爹知道了后悔不已,不想让我嫁给一个躺在床上的病秧子,就把退了这门亲事,结果那董百川就这样恼羞成怒……”
妙雯一听那二公子竟然是这样,立即愤然道:“老爷没错,怎么可能让大小姐嫁给一个病秧子,是谁也不能愿意”
钟子宁见妙雯比她还要气氛,欣然一笑,双手擦了擦脸颊上的泪珠,吁了口气,浅浅一笑道:“好啦,妙雯,说出来好多了”
“那就好”妙雯借着外面的亮光,给钟子宁把凌乱的发丝收拢到耳后,吐了吐小舌,嫣然笑道:“大小姐,别想了,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还有……我才不嫁人呢,我还给你做陪房丫鬟呢嘿嘿”
“你这小妮子”钟子宁让妙雯这样一逗,心情也好了一些,伸手轻拍了一下她的脑袋,嗔道:“还陪房丫鬟呢,现在外面都说我是克夫,那董百川的二儿子、刘公子、伯恩,哪个有好下场?
你就等着吧,现在所有人都躲着我远远的,等到你七老八十也不一定能做成陪房丫鬟”
妙雯顿时不乐意了,撇嘴道:“那是他们谣传,外面那些人就喜欢听风就是雨,反正我不管,大小姐最好了”
妙雯又伸开双手把钟子宁紧紧搂住,在钟子宁的怀里好一通撒娇,趁机还挠一下她的痒痒肉,逗弄着钟子宁的娇躯扭来扭去,二人在这个狭小的桌案下娇笑连连,嬉闹不止。
“大小姐,大小姐在吗?”屋外突然传来丫鬟的声音。
钟子宁和妙雯闻声急忙从那桌案下钻了出来,整理好衣服收敛一下情绪,缓缓打开了房门。
听完那小丫鬟的话,钟子宁和妙雯面色凝重的向正厅快步走去。
“哼……白有堂,我上午出事,下午就来了,动作真是够快的啊”钟子宁随走随想,虽然还没见到白有堂,但是已经猜到他来钟家所为何事。
早上钟家的事已经传的沸沸扬扬,闹得满城皆知,当钟子宁还没有到府衙的时候,白家就已经接到了消息,立即派人去打探了一番。
等到中午把信儿传回白府,白有堂听了之后,立马把几个管事招了过来,众人开了一个简易的小会。
众人竟然意见极其统一,认为钟家此次已经是在劫难逃,下手要趁早,尽可能的吞下钟家的那些产业,否则,一旦消息传出,苏州府内的各个商家肯定会群起而分之,到时候白家和那帮人抢肥肉,总得顾忌同行的面子,就不好再下狠手。
白有堂面对巨大的利益诱惑和大仇得报的刺激,已经有些忘乎所以,此刻脑中浮现出钟家的一草一木,一屋一舍,仿佛皆已收入囊中,随时随地取而用之。
在去钟家的路上,白有堂可谓是春风满面,喜气浮颜,坐在轿中翘着二郎腿,哼着小曲,好不得意,已经开始规划怎么处理钟家的商铺和财产……
此时白有堂正坐在钟家的正厅当中,呷了口绿茶,清香入鼻,口中回甘,一盏普普通通的绿茶,竟然让白有堂喝出了御茶皇帝的感觉。
悠闲的抬头环视着这正厅的装修,朱红圆柱高耸,彩漆绘制着各种瑞兽,栩栩如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