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氏一大早刚起床,就从下人的口中得知了昨夜李冰遇刺的事,又听说长孙无垢为李冰挡刀而受伤的事,她赶紧穿好衣服,急匆匆的往李冰的院里走去,一路上,下人们纷纷朝她躬身行礼,她也只是不置可否的“恩”了声。
等她进了院子,才发现李冰院子里很多下人正在来来去去的忙个不停,显然是已经有人比她这个做娘的来的更早。
唤过一个下人,问明了长孙无垢现在正在李冰的房里,她急忙推开李冰的屋门迈步走了进去,一进门,就看见好几个人正站在床前,李冰在,李世民和李秀宁也都在。开门的声音吸引了屋里面人的注意,他们回头一看,发现是窦氏来了,忙过来给窦氏见礼,窦氏见李冰眼睛有些红肿,里面还有不少血丝,一脸憔悴的样子,显然是一夜都没有睡好,她忙走近到床边,见长孙无垢正躺在床上,脸色还有些苍白,紧闭着双眸,显然是好没有醒过来,但是这个样子的她更多了一种别样的病态美,恍若西子捧心般那样惹人怜爱。
“长孙姑娘怎么样?没有什么大碍吧?”窦氏边细心的给她腋了腋北角,抚摸了两下长孙无垢那苍白的小脸,问道。
“恩,昨晚上已经让郎中处理过了,郎中说没什么大碍,就是失血过多才晕过去的,多休养几天就好了。”李冰轻声说道。
“恩,那就好,哎,这个苦命的孩子,小时候家就横遭变故,现在又受这个罪!”窦氏一脸的叹息。
“药煎了没?”“郎中说,午后再服!”
“那让她们细心照料着吧!三郎,你跟娘过来一下!”窦氏看了一眼站在旁边正痴痴的看着躺在床上的长孙无垢的李世民,对李冰说道。
窦氏带着李冰走出一边,又看了眼站在一边的李秀宁和李世民,这才压低了嗓子问李冰:“昨晚上的事你跟长孙姑娘说了吗?”
李冰也回头看了眼站在那的李世民,想了想,对窦氏摇了摇头,窦氏看了一眼有些迟疑的李冰,似乎是知晓了什么,只是轻轻叹了口气,似乎是在给李冰找台阶下,说道:“那好吧,等长孙姑娘醒了之后让你二哥亲自问她吧,要是她不愿意的话,让你二哥断了心思也好!”然后窦氏就转身回到床边。
李冰实在是不愿意把他和长孙无垢的事通过他的口说出来,免得让窦氏和李世民以为是自己不愿意让长孙无垢嫁给李世民而推脱,还是由长孙无垢说出来比较好。
李冰没有心思再在这儿待下去,加上萧诗筠的事他还不知道该怎么和窦氏说,心里烦躁的很,就转身出了自己的房门。
左右无事,想想自己在那京外院子里的那五百骑兵和五百突刺,今天把这些人的事解决了吧,李冰返身又回到自己的房内,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下,取出自己的龙鳞亮银甲准备穿戴上,但是古时候的盔甲显然不是一个人能完成的工作量,窦氏见自己的儿子对着那堆盔甲发呆,笑了一笑,走上前去,帮李冰把那盔甲穿上,李冰对窦氏施了一礼告辞道:“娘,现在孩儿要去忙军中的事了,长孙姑娘就麻烦你们照顾了!”
“我儿现在贵为侯爷,自然有许多事要做,比不得娘这些闲人,好啦,有事就快走吧!记得中午不回来吃饭的话让人捎个信来。”窦氏慈爱的给他正了正头上的头盔,这才挥挥手让他走。
李冰又跟李秀宁和李世民说了声后,到武器架上取了自己的方天戟,就出的门去。身后的李世民在看向李冰背影的眼神中充满了复杂。
李冰骑在马上,后面跟着已经长的老大不小的白光,伴着清脆的马铃声,一夜没睡好的他在颠来颠去的马背上直犯困,好在踏火玉麒麟见李冰一直没催它快跑,它也就慢慢的在路上走,而这这踏火玉麒麟和白光也是相熟,也就不再惧怕,路上好多人都认出这是六年没见的唐府的三公子,而且李冰十四岁封侯被杨林收为义子的事在京城被传的沸沸扬扬的,不少人都在路边对着迷迷糊糊的李冰指指点点的议论着什么,尤其是看着跟在后面壮硕的白光,更是一脸的畏惧。
好在踏火玉麒麟和主人心意相通,识得去院子的路,也就自己一路那么慢慢的到了院门口,等快到院门口的时候,李冰才清醒过来,见离院子不远了,当下高兴的大喊了一声:“好马儿!”然后一夹马腹,就飞奔起来。
这十三太保紫金铃的声音很是不一样,大老远的院子里的人就听见里外面的马铃声,都十分的紧张,以为这里被发现了,都警觉的拿起了兵器,不一会,却见李冰一身戎装的走了进来,他们这才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李冰当下将自己被封为定北侯,领一万编制的事与大家说了,大家都十分的高兴,毕竟现在的生活虽然不错,但是还是偷偷摸摸的,现在好了,他们可以光明正大的出现在世人面前了,李冰带着一帮兄弟去少府监去运送战马、盔甲和兵器,由于数量较大,他们足足雇佣了三十量大车前去运送,而秦用则负责雇人在京外十里处安营,苏定芳则被李冰吩咐着去京城中散播消息,在城外募兵,他特别嘱咐苏定芳的是,一定要说明白自己是要去打突厥的,一定要挑那些身体条件好的,太老的和太小的都不要。封苏定芳、秦用为定北军的副将,暂时负责定北军的各项事宜。
等忙着这些后,李冰回家的时候已经是戌时了,忙了一整天的他一点果腹的东西都没有吃过,等到回到家,他才觉得有些饥肠辘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