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广州这个地方做生意没有秘密,任何和赚钱有关的事情都传播得很快,估计到了下半年,这种广告扇就要发得满城都是了。
这就令张忠辉更加尴尬。既是小股东,生意头脑也没人家灵光,这种情形还乱提什么意见?
而除了张忠辉以外,张义明也在默默地关心影楼的收入。
倒不是在意自己家这次能从影楼赚到多少钱,张义明太了解自己的父亲了,自己这个老豆把家里的钱攥得很紧,除非他进棺材,否则家里的钱是不会给自己花一分的,影楼赚钱再多和他关系也不大。
关键是之前和刘明旺的赌约——只要影楼前三个月的营业额超过十万,自己就要帮刘家父子做事。
自从那次说了这句话过后,刘明旺便没再提过,仿佛没有讲过,但张义明却把这件事记在心里了。
按照影楼现在的热度,三个月营业额破十万是极有可能的……
到时候是不是真的要践行承诺,帮着刘家做事?张义明晚上横竖睡不着,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心情有些纠结不定。
……
“阿旺,你的事情我已经跟表哥说了,他没有一口答应,但是愿意见见你,给你提供一些意见和帮助。”
“好的,多谢,电话给我,我自己联系就好了。”
从特区回到广州的第三天晚上,郑学同才给刘明旺打了第一个电话。
就在今天下午,同办公室的吴姐被调到招生办工作了,吴姐叫苦不迭,招生办的工作很是辛苦,经常要风里来雨里去,而且工资和业绩直接挂钩。
吴姐并不擅长跑销售,她人生愿望就是坐办公室,舒舒服服地待到领退休金。于是向姚培芳求情,说自己也可以学着操作电脑,用计算机来做广告,但是姚培芳的态度很坚决。
而之所以那样坚决,也和两天前刘明旺和姚培芳通的一起电话有关。
挂断电话以后,吴姐在姚培芳心中的形象,一下子变成了一个喜欢欺凌年轻同事,爱搞办公室政治的滑头形象。
倒也不是姚培芳容易被蒙蔽,或者刘明旺太会蛊惑人心,最重要的是刘明旺之前从来没和吴姐和郑学同打过交道,也没有利益关联(姚培芳以为的),纯粹是站在局外人的角度评价此事,所以听上去更公正,没有私心。
“姚姐,我之前在我爸的厂子也见过不少这种情况,其实这是很多国营企业的通病了,人浮于事,甚至老人们还会团结在一起排挤一些技术好、能做事的年轻人。”
“久而久之,企业就像一个长满血吸虫的病人,被完全剥夺了生命力,想救也救不回来。虽然我不太了解姚姐你的明星学校的人事构成整体是什么样的,但是我猜,学校里像郑学同这样的年轻人不少,而像吴姐这样的老人也不少。”
“国家为什么要搞深化改革,为什么国营和民营同台竞技,前者几乎没有一战之力可言?这其实就是原因。我听我老豆说过,在改革开放之前,很多国营店里,哪怕给墙上一个洞里抹水泥,都需要三个人:一个托着一盘水泥,一个人抹灰,而另一个则负责用手指指着墙上那个洞。”
“据我观察,姚姐你的宣传办公室,就像是个抹水泥的三人小组,而真正在抹水泥的,只有小郑一个人。如果只是吃干饭也就罢了,就怕出现那种为了掩饰自己的无能,有意拖后腿的现象发生。”
“听说姚姐你的明星学校已经开到广州了,我记得你上次跟我说以后还要开到上海、杭州、南京去?这样的话,宣传部就不能只有一个办公室的规模了,而有吴姐这样的人在,像小郑这样的人永远无法发挥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