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些日子锦婳就在宫宴上见过这位太子了,齐砚初看似一副玩世不恭的姿态,给人一种游戏人间不着调的感觉,但她总觉得这人不简单,而且那似有若无的落在身上的目光也让她很不舒。
忽而那人回头看了一眼,不过片刻便回过头去,驾马离去了。
虽然那一眼匆忙,但锦婳很肯定,齐砚初在看她,但他们二人从未有过交集,他为何要在离开之际留下这样耐人寻味的眼神。
洛芸芸坐在马车里,她们自是看不到的,但无须多想也能知道,现在的她有多不好。
要说生在皇家,本就是不如意居多,洛芸芸能得伶贵妃多年庇护已经难得,皇室公主,往往难逃和亲的命运,也是悲哀。
锦婳站在城门,望着渐行渐远的迎亲队伍,有些感慨,又很平静。
她是这场政治婚姻中被保护的那个,不是因为所有人都爱她,而是因为她对大梁有用,又何尝不悲哀呢。
“皇叔,你说这北齐太子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看起来不简单啊。”
墨渊接上她的话,“的却不简单,表面上无心朝政玩世不恭,事实上,北齐朝堂上大半都是他的人,若是他想,不消半日,北齐便可易主。”
听完这话她对齐砚初更加好奇了,“既如此,他并不情愿娶洛芸芸为何不拒绝呢,北齐此番作为实在让人琢磨不透啊,只怕我们还是要多当心些,留意着点北齐的动静。”
闻言墨渊深深看了她一眼。
她眺最后看了一眼天边连绵的群山,转头下了城楼。
她并不是多愁善感之人,对于这个朝代这个国家也并没有特别多的热爱,更多的还是一种局外人的角度去窥探这个世界的故事。
拜别了皇帝,她便动身赶回了行宫,她总觉得着偌大的皇宫看似金碧辉煌光彩照人,实则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无底洞,总有一些人用蛇蝎般的眼光仇视着她,明明她什么都没有做过。
与墨渊在酒楼吃过午饭坐了一会儿,再回到宫里已经是傍晚,她无意在宫中多留,拜别了皇帝便乘着晚风夕阳离开了。
锦婳一路奔驰,路过静山下的庄子时天已然黑下来了,方才一路走马观花的赏景倒没觉得怎得,此番才发觉晌午随便吃的那几口早已经消化完了,闻着路边馄饨铺子传出来的咸香味道,肚子咕噜噜直叫。
想着这个时辰老太妃应当已经用过膳了,索性便将马儿拴在一边,要了一碗馄饨慢悠悠的吃起来。
吃着正香呢,突然不知从哪里跑出来一个约莫三四岁的小娃娃,说话还有些不清楚,看见锦婳一个人,便歪歪扭扭跑过来一头扎进了她怀里。
上一世她是师傅门下年纪最小的孩子,她很少遇见这等粉雕玉砌的小娃娃,这一世身边也就小十一一个孩子,看着扑过来要抱抱的娃娃只觉得心软软,弯腰把人抱了起来。
“囡囡,你爹爹娘亲呢,怎么一个人跑出来了呀。”
那娃娃也不怕生,坐在她腿上看着她咯咯的笑,嘴里还含含糊糊的念叨着漂亮姐姐,仙女姐姐,她心头那点子郁闷瞬间就被冲散了。
又过了片刻,旁边铺子里匆忙跑出一个女人,面上焦急万分,直到看见锦婳怀里的女娃娃这才放下心来。
“这位姑娘,实在不好意思,娃娃到处乱跑叨扰您吃饭了,实在不好意思。”
锦婳对这娃娃喜欢的紧,从怀里掏出两块皇叔塞给她的牛乳糖递给小姑娘,便将小女孩抱还给了女人。
随后付过钱便回了山。
她不是多愁善感之人,回到行宫时已然与平日无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