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律寄宿在我体内,是因为它本身将要被磨灭了吧。”苏諗看着镇北王,语气淡淡。
“铁律是大景的那位始祖皇帝所创造出来,镇压人族,抵御妖族的一件宝器。”
镇北王语气淡淡,面上的神情是上位者自然而然流露出的平静和霸气。
他一只手按在苏諗的肩膀上,微微张口道:“它在大景的天幕之中漂浮了不知多少岁月,自然会诞生一些意志。”
“你觉得,不,你猜猜,你说的对还是不对呢。”
苏諗抬头望着空中悬浮着的铁律,心中升起了一股异样的情绪。
这件宝器在四年前还处在他的对立阵营,他从鬼门关回来想的第一件事也就是砸碎这件宝器。
可就是这么一来一回,区区几句话的功夫。
似乎,自己就跟铁律站在了同一战线。
苏諗就这么站在那,许久无言,沉默的气氛席卷了整片空间。
大景的铁律是一个很复杂的东西,常人难以理解,只知道遵守,而不知为何而遵守。
无论是三千年前的镇北王,还是十年前的苏諗,他们都是很特别的人,他们明白何为铁律。
但也正因为如此,他们才有机会尝到“铁律”和铁律的滋味。
这位生前实力通天的镇北王说话看似云里雾里,但其实句句都是在表达自己的豁达和对苏諗那种特别的情感。
他话中的意味让人觉得,他似乎等了苏諗许久,跨越的时间,跨越了空间。
许久后,苏諗不再沉默,继续问出了自己心中一直好奇的那个问题:“前辈,您当真不恨吗?”
镇北王看清了苏諗眼中的那抹奇异神色,轻轻开口道:“苏諗,你修的是什么道。”
“剑道。”苏諗几乎是一瞬间脱口而出,没有丝毫的犹豫。
面色平淡的镇北王得到了想要的答案,点了点头。
“在我那个时代,有很多的剑修,他们心中什么都没有,只有一把剑。”
俊美男人顿了顿,继续道:“心思所念之地,便是剑尖所指之处。”
苏諗明白镇北王的话是什么意思。
身为剑修,心中所想便是手中剑尖所指,无论身处什么样的境地,坚守本心便可。
剑道修行者,哪怕前方路途尽断,心中之剑亦不回头。
有人说,剑修的脾气就是茅厕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这个比喻很恰当,剑修就是一块臭石头,不撞南墙不回头。
哪怕撞了,撞得头破血流,他们也不会有丝毫的后悔。
镇北王并不是剑修,但却有着一颗类似剑心的道心。
他从未怨恨过自己那位不知是否被蒙在鼓里的子侄,也不怨恨那些高坐庙堂,给他安上罪名的政客。
他从来都只在乎自己所做的事是否合乎本心,他跟苏諗不同,他修的不是剑,而是心。
镇北王轻轻抬起右手,抓住了空中那道长卷,单手“呈”在苏諗的面前。
“你自己决定要不要抓住它。”